“他病得真的很严重。”
“他已经病了几十年,不在乎多病一会。”
“他的皮肤病我看的触目惊心,如果是我罹患此病,一定会想尽办法看病,其余的都不足道。”
铁心源白了尉迟文一眼道:“所以你是一个小屁孩,人家王安石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告诉你,像他这种人,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包括他的病。
这是他的缺点,他早就看开了,所有想用他的病来达到目的的人,最后一定会失望。
人家玩的是境界和思想,身体什么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病在你看来是天塌了,在人家眼里说不定是老天让他承担大事之前给的试炼。
对了这种人你把他当做一场没有风向的龙卷风来应对就好了。”
尉迟文闷哼一声,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踢腾两下道:“难道说这种人身上没有弱点?”
铁心源趴在桌子上有些无奈的道:“怎么会没缺点,只是人家的缺点放在一般人身上都成优点了。
能说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家伙,你觉得是一般手段能击败的人吗?”
“这不就是您以前常说的滚刀肉吗?”
“没错,是滚刀肉,你说什么人家不在乎,你做什么人家也不在乎,你打击人家人家也不在乎。
就像一颗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至少,我们奈何不得他。”
尉迟文惊愕的道:“你怕他?”
铁心源点点头道:“是啊,我和大宋的那些老乌龟打交道从来就没有赢过。
这群混蛋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整治的死去活来,便宜占尽,最后一脚把我踢到哈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好不容易我有了现在的成就,让那些老乌龟说起来好像都是他们的功劳。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是站在东京瓦市子里大喊,说我被那群老乌龟给坑了,所有听见我的话的人,都会说我这人没良心,是那些老乌龟给了我建立哈密国的机会……”
尉迟文呆滞的点点头道:“似乎真的能说通唉……”
“这就是老乌龟们的可怕之处,坑死你是为民除害,坑不死你是在磨勘你,是他娘的提携后辈……好处被人占尽,吃干抹净之后继续当人家的老前辈。”
尉迟文瞪大了眼睛充满希望的问道:“我们什么才能混到这个地步?”
“等我们把脸皮磨练的足够厚,心变黑,车轱辘话说的让人找不出漏洞,基本上就可以了,估计需要二十年。”
铁心源教诲尉迟文的时候,大宋皇帝赵祯正俯着身看着摇篮里的咿咿呀呀练习说话的铁喜,眼中的宠溺无论如何都是掩藏不住地。
这是一个真正的胖小子,莲藕一般的胖胳膊,胖腿胡乱踢腾着,身上的小被子早就被他踢腾到了一边,还总是喜欢翻身,翻过身就胡乱爬,见到什么都喜欢往嘴里塞。
赵祯最喜欢看外孙的胖屁股,屁股上的印记他早就比对过了,和他腰上的差别不大,都是胭脂色。
眼看着外孙捉着摇篮的边缘挣扎着要站起来,赵祯就很想帮他一把,只可惜站在一边的赵婉不太同意。
说一岁的孩子了,也该自己站起来了……
“母娘……娘……娘娘……”
是这孩子如今唯一能说的几个字。
赵祯曾经下苦心教导铁喜称呼他为公公,可惜没有得逞,这孩子更喜欢见谁都喊“母娘……或者娘。”
公公这个称呼是专门用来称呼祖父的,至于外公这个称呼还没听谁说过,一般都叫祖父……
赵祯瞅着女儿微微隆起的肚皮皱眉道:“你有身孕就好好的在兰轩将养,即便是不愿意在皇宫受约束,就住到公主府里去,住到铁家的小房子里干什么?”
赵婉扭着身子抱着赵祯的胳膊道:“儿臣是哈密国的皇后,再说,我国太后住在铁家小房子里,儿臣怎么能住进皇宫和公主府,没的让人说闲话。”
赵祯嗤的笑了一声道:“方圆三百里的国家也叫国家?”
赵婉笑道:“这话也就您和辽皇,西夏太后能说,我哈密国子民两百余万,带甲之士十万余,刚刚在楼兰打的喀喇汗国望风而逃,十万战兵毁于一旦,天山南北尽收麾下,谁敢小觑?”
赵祯似乎在故意和女儿过不去,继续笑道:“两百万?连开封府一半的子民都没有……想夸耀你夫君的战功,在你父皇这里还没资格。”
赵婉笑道:“知道您刚刚击败了南边的野人,又收复了河湟,也不看看咱们大宋立国多少年……吃女婿的飞醋真是的……”
“一个成精的猴子而已……还是朕的孙子看起来顺眼,你说这孩子怎么长的?太妃昨日还说与朕幼儿时期很像……”<!-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