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对男女情热却又不敢亲近的画面,张淑慧和方醒脉脉相看,然后轻声唱道: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妻子的歌声动人且羞怯,方醒不禁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哪怕秋风微凉,可方醒依然感受到了春意,耳鬓厮磨间,交趾的战争渐渐远去。
……
礼部,吕震正堆笑着把朱瞻基迎进来。
“殿下有事唤了臣去就是……”
两人坐下后,朱瞻基也没耐性和他周旋,就直接说道:“那批交趾女人,可否分给那些戍边征战的将士?”
吕震的笑脸一滞,然后强笑道:“殿下,此事已由陛下定夺,下面的那些卫所都已经上书在抢着要啊!”
朱瞻基的眸色一冷,不容拒绝的道:“那些屯田的卫所难道还比得上戍边的将士们辛苦?此事我自会去找皇爷爷分说,可你这里不许放人出去。”
说完朱瞻基起身就走,他实在是无法心平气和的与吕震相处。
“殿下……”
吕震满脸恼色的赶紧追出去,一路殷勤的把朱瞻基送出大门。
朱瞻基上马,英气勃发的道:“此事要抓紧办,分发的时候一定要一视同仁。”
只要这事传出去,朱瞻基在军中的名声就会上一个台阶。
宣府等地的条件比较差,一般姑娘都不乐意嫁给那些军士,等他们得知朱瞻基居然会为他们考虑到媳妇时,一条道路就已经开始建造了。
方家,方醒去找解缙,可侍候他的小厮说老头去秦淮河了。
这老头难道是耐不住寂寞了?
可等解缙回来后,方醒却看到了一脸的怅然。
不用问,方醒叫人摆上酒菜,两人默默的喝了半醉,解缙才自嘲道:“那些小人,往日殷勤,今日却唯恐避之不及,真真是小人啊!”
方醒默然。
去秦淮河的文人不少,以前作为文坛老前辈,而且还是首辅大学士,解缙走到哪都是众人瞩目的中心。
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开除,并且被监视居住的老头,而且还和儒学的叛徒方醒搅在一起,没被扔砖头就不错了。
“老夫无事。”
解缙笑道:“在诏狱几年,其实心早就死了,只是还存着重返皇城的一点小心思,今日算是彻底打消了。”
方醒叹道:“功名利禄之心谁都有,所谓的圣人还比不过乡间的老农豁达,解学士,恭喜您解脱了,得大自在。”
“何谈大自在,不过是觉得日升日落,老夫已是斜阳,不如日日有美酒,有学生的快活。”
看到解缙自我开解后,方醒才问道:“解学士,您可知吕震和其他官员的关系如何?他可会去刻意经营吗?”
解缙想了想,了然的道:“可是他建议让汉王去云南的?”
方醒点点头,解缙才说道:“那人善于钻营,现在不知道,不过以前他倒是经常会送礼。”
“那就好。”
方醒也不解释自己的目的,解缙也不问他想干嘛,两人聊起了书院下一期招生的事。
“要多收些吗?”
解缙现在对书院的事很关注,看来是准备要培养弟子了。
方醒摇摇头道:“不能,会犯忌讳。”
解缙叹道:“除非你的方学能登堂入室,不然这种忌惮会一直在。”
方醒微微一笑:“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