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漳守将秦雷,这些天来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不安,赵军放弃了南漳不打,竟是绕过这一军事重镇,重兵直扑西陵,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现在城外,赵将李明骏率一万赵国常备军对南漳围而不打,用意已是一目了然。
子兰在南漳布置了一万守军,从数量上来说,与赵军差不多,但从质量上来说,秦雷心中很清楚是比不上的,赵军与秦军打过多年的大仗恶伏,士兵都是久经沙场的骁勇之辈,代郡士兵这两年来虽然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真正的精兵都在山南郡冯发勇的麾下,他这里的万余人,都是这两年招进来的新兵。
因为鹤城屠城的关系,现在南漳之内是义愤填胤,众志成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士兵会逐渐的低落,面对城内众将要求出城与赵军决一死战的要求,秦雷只能苦笑摇头,只怕李明骏会求之不得吧。
自己卡在南漳,还会让进攻西陵的赵杞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施为,也能牵制住李明骏的这部人马,而如果出城决战,只怕南漳守军坚持不了多久,南漳一垮,对手后顾无忧,西陵才真正危险了。
对于现在正在围城的李明骏,秦雷并不陌生,那是跟随着太尉赵牧久经沙场的骁将,勇猛无匹,数年之前的涵谷关一战,他亦是率兵第一批攻上函谷关城头之人,最后功败垂成,黯然撤退之际,他又是断后最后一个从城头之上撤下来,虽然比自己年轻了十数岁,但打过的大仗,可比自己要多出无数倍,无论是对战场的把握,指挥还是个人的武力值,秦雷都自觉无法与他相比。
守在城内,依靠着燕国征东府支援来的这些犀利的床弩,臂张弩等武器,秦雷还有信心不让对手越雷池一步,但出城作战,他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秦将军,抓住了一个细作。”大步走进来的是今天值守的军官秦星,亦是他的本家子侄,“此人竟然是从城墙之上爬上来的。”
“爬上来的?”秦雷一惊,“城墙高达十数米,我们又浇上了水,结了冰,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秦星手里拎着一卷细细的绳子,绳子的头上有一只锚钩,“就是用这玩意儿,这家伙声称是征东军的人,前来南漳,是为了向将军您禀报重要事宜。”
征东军的人?秦雷心中一跳,征东军派出军队帮助代郡作战,这在代郡还是一个秘密,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之外,并不为外人所知。如果来人自称是征东军的使者,那多半假不了。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将军,属下知道事情隐秘,第一时是便将这人带到您这里来了,与这人接触过的士兵,我都特别叮嘱过,不允许他们泄漏出一个字去。”秦星道。
“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嗯,对了,秦星,你下去之后跟那些接触过此人的士兵说,此人是城外赵军的探子,意图刺探我南漳的城防,已经被我斩首了。”秦雷道。
“末将明白!”秦星大步走了出去。
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那人的双手被缚在身后,不过秦雷能看出来,此人并不紧张,看到秦雷,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松绑!”秦雷挥了挥手,道。
两名士兵犹豫了一下,伸手解开了绑在来人手上的麻绳,人却并没有后退,手按在刀柄上,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大汉。仅凭一根绳索就从滑不溜手的城墙之上攀爬了上来,这份功夫,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来人轻抚着手腕上的印痕,笑着道:“秦将军,您这南漳守得更真是滴水不漏,我还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您这将军府里呢,岂料刚刚爬上城墙,便被抓了一个现行。”
秦雷淡然一笑,“鹤城全城被屠,南漳自然是全民皆兵,城墙之上,根本没有死角,你爬上来,自然是无处躲藏。”
来人点点头,“鹤城的事情,的确让人很遗憾,不过鹤城的顽强防守,也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我此来,便是与将军商讨如何击破城下李明骏部。”
“击破?”秦雷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