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都已经被扫清,接下来,自然便是征东军在东岸的核心都播寨,与其它的小寨子不同,都播寨更像是一座城池,内里驻扎着一千余征东军士兵,其战斗力,自然不是那些仅仅只能驻扎百余人的小寨子可比,磨延咄看着比起先前要大上数倍,高上许多的都播寨时,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该死的征东军,难道就不能摆明车马,明刀明枪的干上一仗吗?
扫清外围的十余个堡寨,磨延咄麾下战死了一千余人,如果算上受伤而失去战斗力的,更是超过了两千,已是他麾下兵马的五分之一,虽然不是自己的部族儿郎,但磨延咄依然心疼不已。
如果想打下都播寨,又得有多少儿郎倒在这里?
李义死了,前来接手李义协助磨延咄攻城的另外一个叫贺天举的燕国将领面对着磨延咄的讯问,为难地摇摇头,“磨延咄将军,兵法有云,五倍围之,十倍攻之,可即便如此,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历来攻城,如果不愿意以水磨功夫来磨死对手或者对手内部出现问题的话,从来都是有人命来填的。都播寨的守军将领陈斌我认识,虽然只是一个裨将,但此人是有真本领的,如果不是他出身寒微,晋升无门,便是当一军主将也是有资格的,由这样一个人镇守的寨子,将军您除了与他以命换命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的办法。”
磨延咄怒道:“如果需要以命换命,我还需要你做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减少我军的损失,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
“没有!”贺天举回答得极为爽快。
“如果需要蛮力攻城的话,你来不来又有何益处?”骨吉利冷哼道。
“我来,可以尽量地减少你们的伤亡,骨吉利将军,如果是你来指挥。也许将这里所有士兵的性命都搭上,也不尽得能攻得下都播寨,我来,或者只需要付出三倍左右敌人的数量,就能拿下都播。”周天举冷笑道:“这便是我的价值所在。”
骨吉利一滞,但想想攻城拔寨,的确不是自己的强项,被贺天举抢白了几句,竟是无话可说,面红耳赤地道:“贺将军既然认识这个陈斌。或许可以入城去劝说这个陈斌投降,此人以前当过俘虏,也配合过我族屯田,看来亦是一个能合作的人物。”
周天举脸色一变,“骨吉利将军这是想我去送死么?你忘了李义是怎么死得了,他们这些人,恨我们,比恨你们更甚,我如果去了。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马上向他投降,然后帮助他守城,否则。你就会在城上看到我的脑袋了。”
“好了,不要争呼了,你们是同僚,值此大战之际。应当通力合作才对。”磨延咄制止了两人之是的冷嘲热讽,“先等一等吧,王上又给颜乞将军调来了两万步卒。到时候,我们这里也能分到几千人,攻城,让这些人先上吧。我不能让马上的勇士去攀爬城墙。”想起头几天那一战,磨延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一百多个守兵,硬生生地拼掉了自己五百人,所幸其它的寨子并不像那个寨子如此坚挺,否则,不等打到都播寨,自己就要高挂免战牌了。“贺将军,这几天,你好好勘测一下这都播寨,我记得当时李义也只是试探了一次,便找出了寨子的弱点。”
贺天举苦笑,“磨延咄将军,不是我对李义将军不敬,都播寨是不同的,先不说两个寨子的大小根本不能比较,单是两个寨子的指挥官,在经验之上,就是天差地别,都播寨即便有弱点,也会被很好地掩饰住,我甚至可以不用去看,便知道,那里的火力最强,战斗最激烈,那里便是都播寨的罩门所在。都播寨有这么大,他们能有效地将弱点隐藏起来。”
虽然如此说,但磨延咄还是带着骨吉利,贺天举等一行人出了大营,前往都播寨下观看他们即将攻打的目标。
“城墙之上,那些高高竖起来的是什么?”指着城墙之上,一个个巨大的门板模样的东西,磨延咄问道。
贺天举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玩意儿的用途,“磨延咄将军,那是专门对付蚁附攻城的士兵的,您可以想一想,当我们的士兵架起云梯,往上攀爬的时候,那些带着尖刺的门板拍将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脑补了一下那时的场景,磨延咄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你们这些中原人,太多阴谋诡计,光是在这些玩意儿上下功夫,永远也别想在正面战场之上击败我们。”
贺天举默不作声,尴尬不已。他是燕人吗,不是,他已经背叛了大燕,他是东胡人吗,恐怕也不是,即便是对他一直礼敬有加的磨延咄,刚刚也无意识地说出了你们二字,更不用说一直对他看不顺眼的骨吉利了。
“等步卒来,步卒训练容易,便用他们来磨死这些人吧!”磨延咄挠了挠头,道。“这几天,还请贺将军多想想办法吧!”
贺天举凝视着都播寨,“这几天,便请磨延咄将军您下令,让麾下的士卒们围绕着都播塞筑些雪台吧,高度不能低于都播寨,在上面安上床弩,能够射到城墙上去,这些雪台越多越好。另外,多备一些更粗更长的毛竹吧,李义将军的方法还是管用的,用这些毛竹弹射石头上去,既可以毁坏对手的冰墙,也可以对守军造成困挠。另外,利用骑兵的快速,携带装雪的袋子,开始堆积攻城坡道吧,如果能顺利地筑起几条坡道,那么,骑兵们便可以沿着这些坡道纵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