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牙兵迅速行动,抄家拿人。
左憧熹看着带头前来的赵丑奴,不解的上前,“赵郎子,这是?”
“左憧熹,你可知罪?”赵丑奴看着这位,心里既有些愧疚,又有些怨恨,愧疚的是自己收了钱没能办事,尤其是还纳了人家女儿为妾,二八佳人,温柔体贴,赵丑奴还是非常喜欢的,尤其是左氏在高昌那也是豪门大户,左氏打小就学习琴棋书画这些,对于出身幽州山后穷人出身的糙汉子来说,相当吸引他。
可想到自己因为收了左家钱纳了左家女,结果从牙兵团校尉贬到了队副,还被武相所看轻,他就又很恨左家。
都怪他拿钱拿女儿诱惑自己。
李克用上前来,飞鸦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然后掏出一张纸来,当场宣读了一长串的罪名。
当左憧熹听到最后处置是斩首,传首伊西庭三州,家眷充军为奴婢,家产没收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怔当场。
安西军不管左氏如何反应,直接开始抄家拿人。
所有左氏家族的人,这次都被带走,十二岁以上男丁去军屯开荒种地,妇人女子则在西州的官营棉纺作坊里纺织,至于十二岁以下的,送去凉州安置。
查抄账簿,清点财产,
尤其是左家的一个个粮铺粮仓,是这次的重点查抄对象,他们家积储的十几万石麦粟大豆等,一粒不落的全都抄没入军仓。
一连抄了数天,
登记的账册都记录了十几本,
左家抄出来的财产确实很多,甚至有点惊人,他们家的银钱不止十几石,还发现了好几个地下银窖,甚至他家还有两個仿铸波斯银钱的地下作坊。
黄金也查抄到不少。
此外各种胡椒、玉石等也很多,
抄出来的,比李克用原先查的多几倍,左家不是万贯身家,而是十万贯身家。
“想不到左家这么有钱,咱们西州向百姓、行商还有蕃胡收税,得收多少年才能收到十万贯啊?”
李克用向武怀玉报告的时候,都是感慨不已。
“我倒没那么意外,左家毕竟在高昌三四百年了,”
“我们还查抄到了许多放贷的账本,左家放贷很多,有不少是陈年旧账,利滚利的根本还不上,有人典妻卖女,卖房卖地仍还还不上,被迫做了左家奴,也有人还不上就跑了,”
“这些借贷的账,整理一下。”
“已经还钱过了本的,可以钩销,余下的就不用再还了。”
“有还没还够本的,拖欠已久的,只收回本钱就行。”
那些账,毕竟都是借贷,虽说左氏放高利贷,但官方接收了他的财产,这些借贷也就属于都护府,
都护府可以清算这些借贷,做出让利,但本钱还是得收回的。
“出个告示,三天后公开处斩左憧熹,让还没迁的西州大户都去观刑。行刑后,将左氏首级传首伊西庭三州。”
既然是要杀鸡儆猴,那这行刑当然得让那些猴去观看。
“还有一事,”
“那些以往因借左家高利贷而破家的,甚至因而典卖妻女为左家奴,甚至最后自卖为奴抵债的,通通放免为良。
其中的汉人,给他们分田均地,一户给地五十亩。”
对左氏是要杀鸡儆猴,借他首级立威,而对那些欠他家钱的,甚至他家的奴婢,免除利息减轻债务,甚至是放免为良,分田授地,
这则是要示恩。
既然朝廷政策是要把高昌原来的上层都一锅端迁走,那少不得雷霆手段。而对于剩下的高昌平民百姓,那自然得施以恩惠。
最好的恩惠,就是均田分地。
就算是一户只分五十亩,二十亩永业,三十亩口分,对无数高昌底层人来说,这都是天大的恩赐。
他们必然对朝廷感激不尽,必然拥护分他们田的都护府,至于原来的高昌国,高昌王室和以前的那些贵族豪强们,谁又还会在意呢。
左氏或许曾经在高昌很有地位,但他面对大唐,面对安西都护府,却是一点对抗的本钱都没。
左氏冤吗?
有点冤,可只怪他不识时务。
长安圣天子仁慈,但若是西域有人不识时务,那武怀玉这大都护,也只好代行天罚。
安西军张榜公告,
三日后公开处决左憧熹,
公告上还宣布了大都护府对左家债权的处置,以及对左家奴婢的处置,这公告一出,
可以说立马整个西州几百里都传遍了,也震动了。
尤其是那些还在想着法子,不想迁往中原的豪强大族们,更是如遭雷击。
左憧熹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左家和左憧熹在高昌也是挺有名气的,之前还听说他搭上了安西牙军的校尉,那人还是武怀玉的亲兵出身。
想不到这突然就抄家灭门。
无数人瑟瑟发抖。
“把赵丑奴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