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
五千料的大福船,高大如楼。
近十丈高的主桅上,升起三面血红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这是战斗的信号。
血旗升起,全军进攻。
血旗不降,攻击不停。
码头上,
吕宋军已经凭借大船优势,直接冲击撞翻了无数潘拉卡人的小船。
无数士兵登陆,
阿发跟随着同伴从船上矫健的跳上码头,双脚踩在陆地上,还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他是吕宋堡原来的护卫队员,刚加入了新编吕宋军,成为一名吃粮拿饷的大唐吕宋官兵,因其本是护卫队员,故此选入吕宋军后,还借凭着其资历与能力,被授为锐士,跨越武卒,并被授为武家锐士三等中的中士,
“阿发,阿贵,你们各带本伙在前······”队长高声喝令,
阿发看着队头手上那把旗枪,还有他背上的小旗一面,连队头的头盔上,那盔尖都还有面小旗。
队头不仅有盔旗、背旗和枪旗,他身边还有位旗手,执着队旗,还有两名傔旗护卫旗帜。
“弟兄们,杀敌立功,升官发财啊!”
队头长的黝黑高大,是阿发的同族,他们原本都是在漳泉海上生活的疍人,被中原人篾称为蜓。
隋书·南蛮传载,南蛮杂类,与华人错居,曰蜓,曰儴,曰俚,曰僚,曰伍,俱无君长,古先所谓百越也。
正所谓山畲水蜓,在山为畲,在水为蜓。
疍人被称为蜓,中原人认为他们祖先是百越,秦始皇发五十万大军开戍南岭,当地土人逃往江河湖海以渔业为生,
秦汉以来,疍人从巴蜀湘黔等地往东南迁移,最后迁到了福建岭南的沿海地区,他们以舟为家,以渔为业,随处栖泊,飘流不定。
许多疍民因其在海上流浪的特性,也受到官府歧视,甚至不许他们上陆地居住,不许他们买田建房,不许渔陆通婚。
阿发就是打小在船上长大的,
祖祖辈辈世代在海上讨生活,居住在船上,一般是夫妻船,一条船就是一家人,在一些沿海的海湾或是小岛,一些大的疍民族群,也还会有自己的聚集地,
会有连家船,大渔排等,有自己的集市。
在阿发的记忆里,打小日子过的很艰苦,甚至经常要迁移,不仅经常要面临海上飓风狂浪的威胁,还经常被陆上官府和豪族打压欺负。
后来武家到了泉州鹭岛开拓,在那里建港口码头,垦荒种地建船厂,搞起海贸,
鹭岛的武家人并不歧视疍民,甚至还招抚他们到鹭岛那边定居,允许他们到码头交易渔获,卖给他们船只和各种物资,价格也较公道,
还允许他们在那里买房买地,邀请他们的孩子去读书,
甚至在他们族里招工,
阿发就是随父亲去鹭港经常卖渔货买网,发现那里的武家人真不错,后来就招工做了武家捕渔队船上的工人,
又后来凭借出色的水性,成了鹭岛护卫船队的一员,
再后来又随队调到了吕宋,
阿发在武家做事也有三年了,感觉如鱼得水,他喜欢现在的生活,跟汉人接触久了,觉得他们其实也不错,没有印象中那么可怕可恨。
最重要是收入也不错,
他迅速的在码头整理了自己的一伙人,
他现在是伙长,
授为锐士二等,一年十二石米加十二匹绢,做为中士,每年还加两季衣粮,这份收入他很满意,以他在武家效力三年的资历和本事,只要在吕宋中好好表现,很快能升上士,一年就能多得三季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