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然说到这里面容依旧有些生气的样子,像是已经完全落入当时那副场景中去,因而对当时的自己也感同身受起来。
“我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倒是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刚刚一直言辞恳切地求我先别走,不停拜托我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就行,十五分钟就够了,不对,他后来又改口说十分钟就够了。”
都等了那么久了,再等十分钟完全不算什么问题,而且蒋梦然还打算十分钟过后跟他好好算一账,十分钟过后,对方并没有姗姗来迟地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害你等了这么久,十五分钟过去了也没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
在此期间餐厅突然出现过一阵喧闹,但是很快又平复下去了,改成了面露忧色的小声讨论和窃窃私语。
蒋梦然压根就不想理会也没功夫理会周围人到底在讨论什么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跟她无关。
她的耐心已经被完全耗尽,甚至感觉答应对方来这里吃饭就是一个荒谬的错误,与此同时,也已经做出一个决定——她真的要和此人断绝关系,过去的一切就当作回忆好了,从此烟消云散,
“等了很久之后都没有结果,正当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准备回家的时候,电话响了。”蒋梦然说,“我本来不想接的,可是那个电话持续不歇地打了好几次,而且每次都来电很长时间,迫于无奈我还是接了,也想听听他还能用什么烂理由来搪塞我。”
结果并不是他的手机号码,而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电话那头是完全陌生的女声,然后那个女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请问是蒋梦然蒋女士么?”随后报了一个医院的地址。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我觉得这借口实在太烂了,这个烦死人的暴雨夜到底还要弄出多少理由来折腾我,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玩游戏玩输了挑中了我玩大冒险。”
结果那个女生又在她空神的时候问,声音有些急切,“请问您认识段祁先生么,他现在在icu抢救,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请尽快赶过来一趟。”
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蒋梦然还维持着刚刚站定的姿势,手机没拿稳,从手心滑落,掉在地面上,砸出“砰”的一声响。屋外是滂沱大雨,雨滴不断敲打在一旁巨大的玻璃窗户上,蒋梦然感觉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阴沉沉的,甚至连道路两旁的灯光都不甚明晰,耳中也只有激烈浓重的雨声。
餐厅里有的人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蒋梦然这副样子,猜测到新闻中刚刚发布的车祸事件或许跟她有关,目光或同情或哀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