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耍不怕人贩子,就是怕掉河里和茅坑里。”陈冬梅还是心有余悸:“点小春的时候,高安康就掉到了沙土那个粪坑里了。”
啊?
“我当时在沙土那个角角丢麦种,高安康和几个娃儿在那边耍,突然听到娃儿些吼:高安康掉粪教育坑喽。”陈冬梅道:“那个粪坑里新清了不少的肥,满满当当的呢,我见势不对丢了提篼三两步就跑过去,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头冒出来,一手就抓过去把人拉起来,满身的大粪……”
“娘,您大可不必学得这么详细,这晚饭还让我吃不吃?”
“张桂兰也弯土丢种,跑过来把他扔到小河沟里洗了几次才又拎回去洗澡,生产队的小娃娃些天天都起哄说他是茅坑头的娃儿,臭得很,都不和他耍呢。”
“娘,您真是大好人啊,救了他一命。”
就不知道张桂兰有没有感谢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冬梅叹息一声:“虽然他们家大人不咋地,但是孩子没有错,脑子也不太好使,看起来怪可怜的。”
母女俩说着话,杜红兵摆着饭,又去门口看了两次。
“爹还没回来,怕是又在加班了。”
“爹很忙吗?”杜红英看天都黑尽了,乡间的路黑漆漆的骑自行车可不好走:“爹在山川村还是在公社,要不让小姜开车去接他一下?”
“可能在公社。”陈冬梅道:“不用接,你爹指不下又下乡去了呢。忙得很噢,我就说呢,日理万机的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了似的。”
公社干部也不好当啊!
“姐,你不知道,今年冬天干旱,好多地方的小麦都干死了,我们通安村的因不挨着河边一次次抗旱还能看到麦苗,其他地方的全是土。”
“天干啊?”
“是呢,爹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天干就意味着明年小麦颗粒无收。
农民都是种小麦种谷子,一年收两季才能糊口。
没有收成还要交公粮提留,这日子怎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