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宴拉松领带,合眼、声如喟叹:“你也觉得,我不该带她回来,是不是?”
金秘书淡笑:“一个合格的秘书,不会过问老板的私生活。”
盛时宴黑眸拉开一条缝。
冷睨她一眼。
……
这晚,盛时宴在公司开会,并未回别墅过夜。
第二天,孟烟打了个电话给金秘书。
金秘书听了她的要求,温和地开口:“我会跟盛总说的!不过,其实夫人亲自跟盛总说,我想他也会答应的。”
孟烟抿了下唇:“我不想跟他说话。”
手机那边,金秘书愕然,但也只能轻叹。
挂了手机后,她走进总裁室,盛时宴正在看文件,金秘书将孟烟的要求转告给他,末了,她为孟烟说了句好话:“夫人也有两三年没见亲人了。”
“我跟津帆,不是她的亲人?”
盛时宴声音冰冷。
金秘书以为这事儿黄了,但没有想到,盛时宴并未拒绝,只片刻就淡淡出声:“你安排他们见一面吧!不让她见,回头又要哭哭啼啼的!金秘书,你都不知道孟烟有多爱哭!”
金秘书很会说话:“小女孩嘛,总爱撒娇的。”
小女孩,撒娇……
盛时宴怔忡出神。
他心中想到,其实孟烟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并非年纪,而是她的心态变了……她现在,眼里没有了懵懂,整个人沧桑中透着一抹女人的世故。
或许,是这样的转变。
让他那天失了控,明明是同样一个人,但是跟她睡觉感觉又不同。
等他回神,轻作了个手势:“先出去吧!”
……
金秘书办得很快,
下午,孟烟就见到了孟燕回。
狭小的会客室里,兄妹时隔三年,终于见了面。
孟燕回不复从前风光,眼里含着热泪,一直盯着孟烟看。
“哥!”
孟烟无法克制自己,上前紧紧地抱住孟燕回,她心中有太多的悔恨……若不是她轻信了盛时宴,盛时宴怎么会拿到那些证据,哥哥又怎么会在看守所里?
她想说话,但孟燕回却不让她说。
他温柔地看着妹妹,嗓音沙哑:“现在过得好吗?孩子还好吗?”
孟烟揪紧他的袖子。
她抬了眼,眼含热泪,颤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她才哑声开口:“我很好!孩子也很好!哥……他叫津帆,盛津帆。”
孟烟失声痛哭。
孟家跟盛家有仇,但她却为盛时宴生了个孩子,姓盛。
她很耻辱!
可是,那又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
孟燕回舍不得她……
他不怪孟烟,孟烟被他保护得太好了,那时的孟烟才22岁,而盛时宴原本就是商界的狠人,加上在牢里滚刀肉一般过了五年,孟烟哪里是他的对手呢?
孟燕回很清醒。
等到孟烟冷静下来,他握住她的手臂,轻声开口:“别管我!有机会带着津帆离开b市,找个三四线小城也行……远离盛时宴!如果他找到你为难你,你就找盛渺。”
孟燕回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他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她……心很软!”
孟烟想到了两年前,盛渺于她有恩,那一次盛渺从相根去了趟香市,帮她照料了何默一家,她十分的感激。
孟烟正要说话,忽然就看见哥哥的神情。
她一滞、脱口而出:“哥,你喜欢她?”
孟燕回表情痛苦,但他没有否认。他跟看守的人要了一根香烟,他点着后看着幽幽燃起的香烟,他想到了那个午后,在他的那间办公室里,他第一次好好地看盛渺……
光线很暗,盛渺的脸蛋温润而凄苦,
但仍是美丽。
过去,孟燕回的眼里只有工作跟复仇,极少想过女人,就连解决生理需求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那一次见到盛渺,他才知道,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着男人最基本和不为人知的欲求。
一根香烟燃尽。
他苦笑:“我曾经挣扎过,要不要因为她,放弃复仇!”
爱不爱、很明显。
动过心,也很明显……
孟烟没有待很久,因为按规定,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离开时,孟燕回仍叫她顾自己。
但她怎么能够?
她站在门口,傍晚橘红色的夕阳照在她年轻稚嫩的脸庞,她给了孟燕回一个无奈而苦涩的微笑,她说:“哥,其实顺从他,日子也不那么难过。”
“孟烟!”
孟燕回表情震惊,他还想说话,便被人强行拖走。
孟烟在原地又站了很久,一直到这里的人客气地将她请走,人还说:“盛太太,您再待在这里的话,盛先生会不开心的。”
孟烟轻轻抬眼,
半晌,她惨淡地笑:“这里也逃不过他的监视,是不是?”
那人一愣,但是孟烟已经离开了。
门口,一辆黑色房车,早就在等她。
司机给她开门,笑呵呵地说:“刚刚盛先生还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我不要怠慢孟小姐……我说哪能哪,孟小姐的事儿就是盛先生的事儿,怠慢不了!”
他不知道那些,孟烟也没有解释。
她静静地坐在房车后座,在幽暗的空间里,默默地落泪。
回到别墅时,已是暮色时分。
橘红色的夕阳,洒进庭院,景色极美。
孟烟下车时,看见了盛时宴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她微怔——
他回来了?
盛时宴人就站在玄关处,他静静地看着孟烟,看着她站在夕阳下面,白裙飘飘,黑色长发也随着晚风轻轻荡开。
即使生过孩子,她身上仍是不沾风尘。
他缓步下来,走到她跟前,抬手碰了碰她的眼角,嗓音出奇的温柔:“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哭过了?”
孟烟不想他碰,狠狠地别过脸:“没有!”
他收回手掌,很不经意地说:“看来,心软让你过去是我多事了!再说……见了反而不高兴,以后也没有必要再见了。”
孟烟急了,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盛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