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第一眼看到这份档案的田庆云简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叫做凌游的年轻人一定大有来头,而其次,他又很疑惑,如果这个凌游是来镀金的,那么凭借着这两位大人物的关系,理应是到更为富庶的省份去,怎地却来到了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吉山来呢?
而这件事对于远在京城的凌游来说,却并不知情,甚至秦老都不知道林家信竟然好心办了坏事,凌游之所以离开河东,就是因为自己在河东已经被太多人熟知其背后的背景,再加上因为与秦松柏的关系,凌游想要避嫌,而被林家信这么一搞,吉山省的高层定然又会再度将目光聚焦在了凌游身上,这对其他人来说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在吉山的路都好走了许多,但对凌游来说,这样的身份,确是一种束缚。
时隔几天之后,凌游就在此准备出发吉山,可这一次不同,这次的凌游不再是小住几日,而是要在吉山扎下根来,扎进经济发展的道路上、扎进那一片黑土地里、扎在老百姓的群体中。
这天,秦老在书房里和凌游聊了很久,就像是一个即将要出远门的孩子一般,家长对其谆谆的嘱咐一般,直到周天冬敲响了书房门,说车已经备好了,秦老这才拄着拐杖站起了身,看向凌游说道:“新的考试又开始了,我依然期待你的答卷。”
凌游上前搀住秦老:“我也依然会给您再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的。”
秦老笑着点了点头:“我和你说的,都记在心里,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一次,你没有雄鹰的羽翼庇佑,就只能任由你自己穿过雷雨、越过狂风,能飞多远飞多远了,你不是要做自己的参天树吗?那就先从一粒种、一棵苗做起。”
凌游握住秦老的手向外走着,“嗯,我知道了,您老放心。”
秦老一直将凌游送至小院门口,周天冬将凌游的行李箱装进了后备箱里,凌游走到车门前回头看向秦老,秦老没有说话,可却拄着拐杖朝着凌游点着头,见凌游看向他,秦老和蔼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报平安。”
凌游看到这一幕,心中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离开云岗村上大学时,爷爷凌广白站在三七堂门口送自己时的景象,那一夜爷爷一晚没睡,给凌游包了几包平时经常用得上的风寒草药让凌游带着,凌游那时搭着村里长辈的农用车去县里,车开走了,却看到爷爷一直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他那时多想下车去抱一抱那个和蔼的小老头,可最终碍于乘他人的车,他还是没有那么去做,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桩遗憾,一直待爷爷凌广白过世,他也没能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