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大声说道:“贼子胆大包天,敢在闹市之上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朝廷命官,丧心病狂至极!若是任由这等人隐匿于长安城中,实在是大大的隐患!诸位父老乡亲,接下来京兆府将会在全城之内搜索刺客,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还请若无必要不要四处走动,由此给诸位带来的不便,还请诸位能够谅解,本官在此给诸位赔礼了!”
说罢,长长一揖。
“二郎,这话怎么说?刺客贼胆,正是要将其绳之以法,何须道歉?”
“就是!二郎放心,吾等虽然未必就打得过那刺客,但是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必然回到京兆府禀报线索!”
李思文手里拎着腰刀,看看四周群情激奋的百姓商贾,再看看一脸镇定从容不迫的房俊,心思陡然变得复杂。
他早已认定自己比不上房俊,甘愿跟在房俊身边牵马坠蹬尽力辅佐。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与房俊之间的差距早已不可以千里记……
扪心自问,若是换做他遭遇这等情形,是否能够如同房俊这般处理迅速、滴水不漏,更能够及时的安抚百姓、发动百姓主动的帮助侦缉刺客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若换做是他,此刻必定已然怒火中烧方寸大乱,就算将整个长安城翻转过来亦要将此刻捉住!最后的结果呢?刺客捉不捉的到暂且不说,整个长安城乱成一团是肯定的!
这里可是帝都!
一旦发生骚乱,不问缘由如何,都是京兆尹的失职!
房俊……进步的太快了,兄弟们若是不加把劲,恐怕追都追不上吧?
*****
整个京兆府衙门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起来。
休假的官吏皆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府尹遇刺,谁敢表现出一星半点的轻慢忽视?哪怕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房俊横尸街头,这个时候也必须立马换上官袍打马如飞赶到京兆府衙门。
程务挺更是火冒三丈!
他是司录参军,是巡捕房的长官,整个京兆府的治安都归他管辖。结果就在他的辖区之内发生了府尹遭遇刺杀这种事情,这让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休说房俊对他的提携之恩,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主官,这也是不可饶恕的失职!
程务挺红着眼珠子,将手底下的巡捕房兵卒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对着返回京兆府衙门主持大局正处置伤处的房俊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将此刻绳之以法,他甘愿辞职!
房俊到没有对程务挺表达什么愤怒之情,甚至连迁怒的心思都没有。刺客能够准确的知晓他的行踪并且能够在半路上预先选择行刺的地点,必然事先经过严密的探查。
而能够探查得这般细致,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长安城卧虎藏龙,世家门阀无数,各种势力交错,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家实在太多。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有心算无心,谁都得着了道!
这不是程务挺的错。
开解了程务挺几句,效果并不理想。
程务挺执着的认定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贼人有了行刺的机会,正如房俊所言,贼人行刺之前必然经过了大量的探查,房俊的行踪、习惯、护卫情况都在对方的探查范围之内,可是自己却直到刺客行刺都懵然无知,这不是自己的失职是什么?
幸好房俊反应迅捷避过了他惊天动地的一箭,否则若是房俊有何闪失,只怕程务挺要内疚一辈子!
人家房俊将最最重要的司录参军职位交给他,将整个长安城的巡捕力量交给他,结果他就是这么表现的?
不用房俊下令,程务挺亲自带着手底下的虾兵蟹将,在城门封锁之后一条街巷一条街巷的搜索查访,决心要将这个刺客挖出来!
一时之间,长安城鸡飞狗跳,热闹非常!
而在暗处,却已有潜流涌动,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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