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就是上元节就是过节过节!君臣同乐,君民同乐,从民欲,同享盛世。
上元夜章越抵至罗汉院。
今年添了翰林学士章惇,王琏,邓润甫,三司使李承之陪宴。
四入头中翰林学士许将在大内侍直故不在此处,孙永作为开封府尹到了上元节一般坐镇府中。
章越当即列席入座。
宴席是官家安排的,众人皆是酣然饮酒畅饮,尽管宰执之中各有不和,但宴上还是其乐融融,一派祥和的。
是人地方都有矛盾,只要不是吕惠卿那般,其实宰执们都还处的下去。如果宰执们非要表露什么,也是含而不露,不太着于痕迹。
虽是清宴(没有女色),但仍请了乐师助兴。
乐师弹了数首都是苏轼的词。
元绛见此忽启了话头道:“苏子瞻的词既有清旷简远,亦有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之词啊!颇为豪迈。”
邓润甫意味深长道:“我听说苏子瞻写了此词后,自言虽无柳七郎之风味,亦是自成一家。”
苏轼自说自话之词,居然能传入身为御史中丞的邓润甫耳中,说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从万里之外通报给御史台。
众宰执中章越不喜诗词,故而诗词都是应酬之作。
但王琏却是诗词的大家,他笑了笑转移话头道:“柳永之词乃婉约之风,而婉约之词莫过于花间集,不过苏子瞻之词确实豪迈。”
章惇笑道:“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好词,好词!”
这时邓润甫道:“听来苏轼是以魏尚自诩了!”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说的是一段典故,云中太守魏尚因小事被治罪,免去云中太守之职。但经冯唐向汉文帝进谏,汉文帝同意了,让冯唐持节免去魏尚的罪名。
经邓润甫一说,苏轼此词便不当了。
苏轼以魏尚自诩,不正是说自己遭到了不公的待遇吗?
官家不喜欢苏轼,邓润甫作为御史中丞,自是要贬低苏轼。
章惇闻言则道:“邓中丞读词怎么只读上句不读下句呢?西北望,射天狼何意?此乃指西夏。苏子瞻愿如魏尚般,为国守疆,这等报国之情,怎听得别有用意呢?”
章惇性格就是刚,一听有人说自己好朋友不是,便当场还击。吕惠卿是有仇必报,章惇是报仇不隔夜。
邓润甫闻言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也并未说有他意?”
见此一幕,元绛,王琏当场别过话题。
言语浮沉过去,章越数杯酒下肚,他已没有作口舌之争的打算。
这时候三司使李承之主动捧酒至自己面前道:“章大参,这一杯酒某敬你。”
章越心道,李承之此举何意?
李承之如今可谓声名狼藉,之前包庇其子遮掩罪名,后来又是贿赂青州知州干扰司法。官场上都知道是章越主导此事,务必要令他身败名裂。
李承之被章越整得很惨,三度向官家辞职,可是都被官家拒绝。
李承之如今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地位,狼狈至极。要在三司使任上干下去嘛,章越容不了他,要不干下去嘛,官家又不肯。
那么李承之向自己敬酒是服软的意思吗?
李承之主动上前给章越这一幕所有宰执,四入头也看到了,不过章越与李承之对话,他们听不到便是。
却见一旁王琏也站到李承之身旁,倚老卖老地道:“章大参,我知道中书与三司有些官司,不过都是为了公事。”
见章越不说话,王琏道:“章大参,请你手下留情啊。”
章越心底王琏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劝我,但章越眼光一转看到元绛的目光。
章越恍然,原来你王琏是替元绛做说客了。你什么时候投了他的帐下了?
本来李承之若给自己服个软,同意不再坚持免役法,章越也不是一味赶尽杀绝的人,如此也就放他一马,不再根究此事了。
但如今你和王琏都投向了元绛,那么这就不是这么简单。
章越端起酒杯与李承之对饮了一杯。
元绛,王琏看了都是大喜,别人给你一个台阶懂得下,这才是识时务的表现嘛。
“章大参,李某再饮一杯,权当赔罪。”李承之很是恭敬,他知道章越的话没有说完。
章越道:“我与奉世并无私怨,对你的操守治才也很佩服,但兰芝当道,亦不得不锄!”
李承之色变,王琏也是作色,他们都没料到章越如此不留情面。
这不是他一贯与人为善的风格。
ps:晚上还有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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