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笑了一声,章越坐在曾布位置上继续与吕惠卿下了起来。
章越棋艺也比臭棋篓子强些,当初许银川,胡荣华等特级大师的对弈也看了不少。与吕惠卿坐下对杀。
这一盘吕惠卿本是稳操胜券的,结果被章越给逼和了。
吕惠卿性子好强自是不服,当下又要再来一盘。
章越答允了。
第二局吕惠卿下的满头大汗,看了章越一眼对方却是平静无比。
但见章越从容拿起‘过河卒’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却迟迟不落在棋盘上向吕惠卿问道:“吉甫兄,你可知这象戏的棋道吗?”
吕惠卿问道:“棋道?”
章越点点头道:“你看这老帅,被四面八方的棋子拱卫在中间,但却不动如山。”
吕惠卿一愣。
章越道:“你看这卒子最难,他是棋盘上最多的子,但却只能前进不能回头,就似凡夫俗子一般,这辈子也不能出头,只能作个马前卒。”
“你再看士和象,拱卫老帅,但是士只能在九宫之内斜移,象只能走个田字,就似贵胄一般,离得官家虽近看似尊贵,但却才干平庸。”
吕惠卿面色肃然,曾布听章越说得好玩,看向棋盘道:“那么车马砲呢?”
章越笑道:“车马炮就好似我们人臣了,固是巧妙,但也有不足之处,你看这砲若无砲架,无从得力,故而也是不惧。”
吕惠卿道:“那车,马如何?”
曾布笑着道:“我看马是最强,我平日最喜欢用的就是这马。”
章越笑了笑拿起吕惠卿身旁的马,但见直接下了一步即叫了声将军!
曾布,吕惠卿看了一眼都是吃惊。曾布问道:“度之,难道你这马没有马脚么?”
章越失笑道:“是了,我下错了,马虽强,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但偏偏却有马脚,甚至一个卒子都可以令他束手束脚!故而子宣用马要小心马脚。”
吕惠卿笑问道:“那车呢!”
吕惠卿最喜欢用车。
章越点点头道:“唯有车至强也!但你看,他却最不受信任,故而安排在最远离老帅的地方。正如同古代领兵在外的大将,家眷必须在京,回京面圣不可携带兵马。”
顿了顿章越言道:“故而这象戏之中没有棋子最强的,吉甫,这车啊,才干虽强,但怕难令人心服口服。”
吕惠卿知章越拿车比喻自己,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么度之似何?”
章越拱手道:“我啊,就作砲就好了,因人成事,不敢为天下先。”
曾布听章越与吕惠卿这番对话,都有隐喻。
吕惠卿却知道章越却借着这棋道来告诫自己。
章越说自己作砲,再度表明了不与他吕惠卿争的态度。
但章越也说吕惠卿这能力才干虽强,但也要懂得团结人啊!切不可自持才高,而被人疏远。
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吕惠卿就似这车一般,在外担任任帅臣,一直兜兜转转,但谁也不敢让他回京。
Ps:这车马炮的段子摘自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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