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云湘才觉得能喘过气来,她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卫夫人,开口的声音又哑又低,“多谢夫人。”
卫夫人拿出帕子仔细擦去她唇角的血迹,踌躇了一番道:“有什么话便好好说,钧山脾气是大,但也不是个不讲理的。”
云湘脸上露出抹凄淡的笑来,却是没多解释什么,只攥紧了卫夫人袖子,轻声道:“夫人,我不愿嫁给他。”
这话属实是吓了卫夫人一跳,方才席上钧山还快活地介绍她是他未婚妻,如今这未婚妻却是说不愿嫁他,听那话里语气,显见的都不想活了,一时也是怔住了。
可站在外头窗边偷听的陆钧山又是气得血气上涌,硬是强忍着才没出声,只竖起两只顺风耳听着里面声音。
卫夫人缓过神来,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所以她迟疑着道:“可是有什么误会?我瞧着钧山待你是真心实意。”
有句话她没出来,以陆钧山身份愿意娶云湘做正妻,这显见心中很是有她了。
云湘明了卫夫人未尽之言,只垂着眼睛无力了下来,已然不愿粉饰太平,直接戳破了陆钧山不愿承认的那一点:“夫人与卫将军情投意合,我很是羡慕。”
只这一句话,卫夫人就明了云湘意思了,她心中没有陆钧山,她踌躇了一番,还是低声说了些陆钧山的好。
陆钧山听着屋里那狡恶小妇冷冰冰的话,强咽下喉头血气,冷硬铁青着一张脸,脊背挺直了站在那儿,却是不肯离开,任凭了那骄傲被那小妇践踏了个稀巴烂,他咬着牙想把那小妇揉在怀里质问他究竟是何处对她不好?说他脏,自有了她,他连逢场作戏的那些个女人都不碰了,整日好像戴着一副贞操锁一般成了当世柳下惠了!他那物如今只她一个人用,怎就是脏了!只这般想着,竟是万分气闷夹杂着委屈,方才被她冷言冷语气到都不曾反驳一二!
屋里很安静,听不到那小妇又说了什么,陆钧山却是不自禁又想起那句“我爱蒋铖”,越想越是克制不住胸臆闷火,陆钧山一个呼吸间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戚姑娘!”屋里面,卫夫人忽然惊呼一声。
陆钧山被撕扯的心猛地一跳,顾不得走大门,直接破窗而入,进去后便看到那心狠小妇脖颈伤口被她用手指重新捣弄撕扯开来鲜血横流的模样,立时目眦尽裂,几步上前从卫夫人怀里夺过云湘抱紧了。
他粗沉地喘着气,质问道:“你是不是就盼着爷心软了放了你走?爷告诉你,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但他怀中那小妇毫无声音,低头一看,脸色白得如纸,安安静静的仿佛没了气息一般,他的心又一窒,直觉再留不住她一般,抖着手又去探她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