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到里面去,将外面的位置让给对方。
秋日的被子很薄,且仅有一条。
许清宜放好床帐,躺下来才发现,本想喊丫鬟再去拿一条来。
谁知丫鬟动作利索,竟是快速吹灭了蜡烛。
许清宜不是折腾人的主子,干脆就不介意了。
和世子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她忽然忧心忡忡地说了句:“不知道珩哥儿哭了没?”
谢韫之不解,低声问:“嗯?珩哥儿为什么哭?”
许清宜:“因为他一直跟我睡。”
“……”谢韫之惊讶,是吗?
想到夫人每次过来与自己燕好之后,回去就搂着珩哥儿睡。
世子心里暗骂了声,臭小子。
“他都快五岁了,不合规矩。”谢韫之还没醒的时候,便数次想说这个问题了,今日终于有机会道:“你别太纵着他了。”
“是。”孩子的教育问题是没完的,但世子要赶紧歇了,许清宜道:“你快睡吧,今日兵荒马乱,累了一天。”
谢韫之静默了一下:“嗯,这身子不争气,回头养好了些,补偿夫人一个洞房花烛夜。”
他们的婚礼也好,洞房也罢,都是不合格的。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许清宜要睡不着了。
谢韫之身子是虚弱,但心里装着事,一时半刻也没睡着。
身侧,和他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的妻子,第一次留下。
那缕熟悉的淡雅幽香,在床帐中弥漫。
谢韫之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娶妻,此刻却觉得这缕幽香很令人安心。
但他知道,夫人不喜欢自己。
当初仓促草率地嫁过来,果真只是为了摆脱和二弟那桩糟糕的婚事而已。
即便在澹怀院一起过了小半年,夫人仍是不喜欢自己。
一想到这点,谢韫之的心情,简直比在战场上受了透骨而过的箭伤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