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谷梁学派,恐怕也少不得被人笑话。
自己等人的君子形象,怕是也要失分。
本着同舟共济和团结的精神,江升咳嗦了两声,在两个孙子的搀扶下,微微起身,对刘据拜道:“家上!老臣以为,不妨先听听张侍中所言……”
“至于左传诸生嘛……老臣还是信得过的……”
江升笑眯眯的道:“毕竟,左丘明先生乃孔子所称赞的君子……”
却是闭口不谈,张越所言的事情。
意思也很明显,不服?那就滚蛋!
张越扭过头去,看着这个巍颤颤的老者。
心里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儒家这个学派,其实在现在还是一个比较健康和充满活力的组织。
特别是在公羊学派的主持下,与法家结成的联盟,几乎补全了儒生们缺乏实际动手能力的缺点。
儒皮法骨的事业也是进行的蒸蒸日上。
太学的学生们,表面上读的是五经,但私底下看商君书和韩非子的也不少。
可惜啊,劣币驱逐良币。
等元成之时,谷梁学派坐大,亲亲相隐,乡贤治国。
在元帝之时废黜了陵邑制度,成帝时门阀政治出现萌芽,王氏外戚寸功未立,一门五候。
又借王莽之手完成了对旧汉制度的全部推翻和反攻倒算,终于将东汉变成了一个伪装成国家的门阀。
至于法家……
等到公羊学派衰微之时,自身都难保了。
谁还能管得了法家的死活?
于是众正盈朝,上下君子……
“与其让你们来做门阀……”张越在心里说道:“倒不如我来当这个门阀……”
“做最大的门阀……然后终结掉一切……”
也只有如此,才能集中人力物力,排除万难,将国家重新导入正轨!
刘据看着自己的老师,已经白发苍苍,微微颤颤的恩师。
他连忙起身,正要说话。
却听到殿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臣奉命太学《春秋》博士、祭酒领左大夫事董越求见家上!”
刘据闻言,眼皮子一跳,心道:“董子怎么来了?”
作为公羊学派巨头的董越身上,可是有着n多光环的。
董仲舒的嫡子,公羊学派当代精神领袖,大汉太学博士,还有……天下最有名的鹰派。
刘据虽然不太喜欢公羊学派的刚烈主张和将夷狄看成两条腿走路的禽兽的想法。
但对董越还是很尊重的。
连忙说道:“快快有请……”
殿中诸生,却都是傻了眼了。
董越来了?
江升的牙齿咬的咯咯咯的响。
在他看来,这董越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就一定是来给这个张子重撑场子的。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于是,看向张越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凌厉了起来。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被董仲舒镇压和吊打的那些岁月。
“竖子尔敢!”江升枯老的双手,摸着拐杖,恨不得提起来抽死张越。
在他眼里,张越与公羊学派大约是在唱双簧,意图就是要将储君从自己手里抢走!
而这……
是万万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