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师长,我知道,此番我下道门,第一站就先到黄庭府。可能会让一些人以为,这是我杜鹃如今一遭得势,便来耀武扬威,一雪前耻了。可实际上,他们又岂能明白,我与师门之间的事,从不是私怨所致,更休谈仇恨,虽被师门所弃,却并非是谁之错,一切不过皆是立场不同,身不由己罢了。就如我先前在列位祖师英灵前所言一般,我从未有怨,相反,是我辜负了师门重恩,又何谈什么报复?”杜鹃神色认真,声音诚恳。
听她又提此事,无念微微沉吟,才缓缓道“你若真能这么想,老夫要代黄庭府上下,谢过你不计较之恩。”
杜鹃笑了笑“师叔祖不用如此,虽然我已不在门墙,可也总是晚辈,您若当真能不怪罪杜鹃当初忤逆,那不若我们就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如何?”
无念抬头看她一眼,以他的目光,看不出杜鹃有丝毫恶意,微微沉吟,又看了看身边诸人,几人皆是点头,无念才缓缓道“好,你说!”
“我知道,诸位师长如今最担心的一定是我此番到来的目的,尤其是有了先前那场刺杀之后,您可能会觉得我或者明王府,会拿黄庭府满门的性命来立威,是吗?”杜鹃语气清脆,然而一开口便是让无念等几人色变。
几人在她话音落下,明显心神当即就是一紧,呼吸皆是压抑下来,正果道长已然是忍不住直接申辩“杜鹃,我们没有说谎,老夫可以发誓,这事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无念也紧接着开口道“正果说的不错,你如今也看见了,我们就剩下这么点人,听说此事后,没有一个人下山,全部就在山门内等着你们来调查。如果这事真是我们做的,我们岂会继续呆在这里坐以待毙?”
杜鹃闻言点点头,几乎没有犹豫,便道“我相信诸位师长,若我不相信诸位,又岂敢与几位单独相处。”
“你当真相信?”一听他这么说,几人连忙紧盯着他。
杜鹃笑着点点头,又道“其实当初听说黄庭府举宗迁徙,归附诸侯时,我还以为黄庭府已经人去楼空,后来才得知,原来黄庭府还有人在,当知道是您等几位师长之后,我便不意外了。要论及对黄庭府感情最深的,整个山门内,也无出您等几人之外。经过上清山之变,如今留在黄庭府本是很危险的,若再加上刺杀我的事,那这几乎就等于是在行取死之道了。几位师长留下,是为了黄庭府门庭不落,也是对留守的那些忠义弟子负责。这般情况,又如何会行这等可能招至灭门之事。”
说到这里,杜鹃眼神清明,看向几人“诸位师长放心,杜鹃虽然年轻,却也绝非不明是非之人。此事肯定与诸位师长无关,甚至您等只要事先知情,都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阻拦。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激怒明王府,也想挑拨我与黄庭府之间本来就存在的恩怨,想要借我和明王府的手,对付您等留守再黄庭府之人。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我又如何能够上当,去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正是如此!”一听杜鹃这么说,几人皆是长出一口气。
紧接着,他们眼神又当即阴沉下来,有怒意在沉浮不定,很明显杜鹃方才的话,触动了他们的心神。
无念也是沉起了脸不语。
却在这时,杜鹃却眼眸一挑,眸光郑重的看向无念“师叔祖,这件事如今已经是在道门内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我相信不是您等所为,但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我此番下道门是代表明王府而来,这件事一出,明王府也是震怒不已,虽然我第一时间就去信明王,不能中了奸人挑拨之计,一切待我到了黄庭府,查明真相之后再说。但这件事还是必须尽早拿出个结论才行,明王府不可能任由威严遭到挑衅,而不作出回应。所以,我也还有些事想向您了解一下,希望您能实情告知。”
听杜鹃这么一说,诸人又紧张起来,本来也不信一向脾性刚烈的明王,真能让人打脸。
杜鹃的话,他们认同,无念点点头,直接道“你问,只要我知情的,绝对知无不言!”
“好!出事后,明王便已经找了林氏交涉,林氏那边否认此事和他们有关,坚称并非是掌教那边所为。”杜鹃点点头,眉心紧蹙道“如今黄庭府一分为二,一部分是以掌教为首,一部分由您等几位在门庭留守。此事必然是你们其中一方所为,虽然掌教那边现在已经否认了,但我还是倾向于是他们做的。我想知道刺杀事件发生前,掌教那边可有与你们有过什么提示。”
此话一出,无念等人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他们又岂能没往这上面去想过。
事实上,事情一出,他们当场就懵了,掌教他们怎敢这么做,这岂非是陷他们于死地?
七人阴沉着脸半晌都没出声,最终无念摇摇头道“当初,上清山之事后,掌教召集众长老议事,当时大部分长老都一致同意迁徙,就我们几个不愿意走,掌教力劝之后,见我们态度坚决,当时事态紧急,他们也不敢多做耽搁,便带着人走了。之后,他又来信劝过我们几次,后来也就没有了联系,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我们的确半点不知情。”
杜鹃闻言,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