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臣是咎由自取,活该被关入大牢,怪不得皇后。”上官仪从容的笑着说道。
“你这话倒是没错,只是任雅相是被你牵连的,本来跟人家任雅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因为你私自送给陛下那孔明灯,才惹出这么大的祸端。”李弘半开玩笑的说道。
说完后,向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来,边走边说。
狱丞站在一边,眼看着太子殿下这就要放二人出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拦又不敢,只好闷头跟在后面往外走。
“殿下所言极是,这几日上官大人也说了,等陛下跟皇后开恩,放我们出去后,他便要请臣前往洛水花坊喝酒赔罪来的。”任雅相声音依然是洪亮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人。
“其实臣心里很内疚,臣那日之事儿,最对不起的便是殿下您了,如果不是臣自作主张,也不会害得殿下您受如此重伤,说来,这一切都是臣的罪责啊。”上官仪风度翩翩、儒雅温润,带着深深的自责语气说道。
“是啊,这几日臣与上官大人一直在这牢里思量,要是当日能够提前告知陛下,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臣与上官大人愧对殿下啊,还请殿下治罪臣与上官大人。”任雅相跟上官仪含笑站在牢门口,行大礼说道。
李弘扭身看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怎么?我亲自来请二位,难道都请不动二位?还是需要陛下跟皇后来亲请二位出这牢房?”
“殿下您误会了,臣与任大人是深觉罪孽深重,让殿下您受如此重伤,一想起来……唉……内心愧疚啊。”上官仪自责真诚的说道。
李弘无所谓的说道:“行了,如果真觉得对不住我啊,你就该把那崇文馆帮我管好了,以此来报答我就足够了。至于任大人你,那兵部如今也离不开你,薛仁贵与权毅从安西回来,找兵部的尚书大人报备,都找不到人,难道让他们来牢里找你们?”
两人互望一眼,在牢里时偷偷讨论过,如果殿下伤好了后,会如此对待他们两人?是问罪还是直接就判死刑了给?
两人想来想去,虽然心里知道太子殿下表面上睚眦必报,实际上向来是宽宏大量之人,但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毫不追究的亲自放他们出狱。
此时听闻李弘的话语,顿时心里是一阵感动,因为他们的自作主张,让太子殿下受到如此重的伤势,特别是那日被气势凌厉的皇后打入大牢,甚至都想好了不久于人世的心理准备了。
如今却被太子殿下宽宏大量的放出来,两人就算是心肠是石头做的,此时也是充满了深深的感动。
“臣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上官仪跟任雅相,按照朝堂罪臣的大礼,俯首跪地行礼说道。
“快起来,朝堂之上还得多多倚杖二位呢,何况那日之事儿也怪罪不得你们,要怪就怪……。”李弘望着湛蓝的天空,用手指指了指,顿时三人会心一笑。
走出刑部大牢的大门后,一辆马车便停在了路边,白纯则站在马车的旁边一直等候,刚才李弘让她跟着进去,这妖精是说什么也不进去,就连站在门口也是站的远远的。
李弘很好奇,问了半天,白纯才吱唔的说出原因,当年被李弘关押了没两天,关怕了,发誓以后再也不进去了。
李弘撇撇嘴,不屑的说她是洁癖,少往他头上怪。
“你俩自己回去吧,痛快的洗个澡,是陪家人吃饭呢,还是你们两个狱友庆祝劫后余生,就随你们自己的意思,马车是我的,不是给你们俩准备的,自己步行回去吧。”李弘看着任雅相跟上官仪,轻松的说道。
“如此就多谢殿下了,臣恭送殿下。”
“不送。”李弘看着刑部大牢大门口的狱丞,呵呵笑道:“自己去找刑部侍郎开具文书吧,你要是不愿意去,那就等明日下朝之后去尚书省找我,我陪同你一块儿去。”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去刑部。恭送大人。”狱丞一脸惊慌失措,开玩笑呢啊,让您陪着去开释放文书,那刑部尚书大人知道了,还不得直接把我关进牢里。
望着马车远远离去,再看看跟他打了声招呼后,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上官仪跟任雅相,狱丞喃喃道:“看来关进大牢后,不是代表着仕途就完结了啊,看上官大人跟任大人,怎么感觉好像仕途才刚刚开始呢。”<!-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