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已除,天下太平,万民求安,故年号应取太平繁盛之意……”
“可笑,如今天下虽平,然怪物仍旧肆虐,百姓仍旧苦不堪言,皇上登基正是励精图治之时,岂能如你们所说安享太平?”
“愚不可及,我等之意岂为享太平?乃是称颂皇上开万世太平!”
“如何开万世太平?就靠你们的嘴皮子?”
乾安门外,两帮官员争执不休,又引来了更多官员围观,现场竟有百多人聚集。
越来越多的人下场辩论,现场变得越发喧闹嘈杂,仿佛重现了太安帝执政时的情形。
“皇上驾到……”
听到乾安门内的高呼声,现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尽皆跪拜于地。
“十一月初五,礼部拟年号进呈御览,有司官员不从礼部议,乃争于乾安门外,闻之者众,且愈烈……”
“未几,帝临乾安门……”
记完最后一句,李玉堂紧跟着跪伏于地,迎接着皇帝的到来。
几息之后,在一帮内侍随行下,赵延洵出现在乾安门御阶上。
“臣等叩见皇上!”
目光扫向众人,赵延洵面带微笑,说道:“冬天到了,天气转寒,挤在一起暖和是不是?”
“要是报团取暖,劲儿往一处使,一心一意想着朝政民生,朕也就可以安心了!”
众人听到这里,就知道赵延洵话锋要转,于是一个个越发恭谨起来。
“接过呢……隔着老远,就听到你们争吵不休!”
说到此处,赵延洵语气越发严厉道:“若是朕晚些时间到,你们怕不是要把乾安宫给拆了!”
赵延洵大声斥责,而不远处的李玉堂,则拿起笔详加记录。
“斥群臣跋扈,诸臣畏皇威,皆颤栗惶恐,皆告罪!”
把这些官员训了一顿,赵延洵脸色才好转了些。
他不是之前的几位皇帝,马上天子无须给官员面子,否则只会给这些人发出错误信号,引得他们得寸进尺。
见众人告罪,赵延洵接着说道:“尔等所议年号,朕已有决断……乃取有司所议之‘光武’,此事不必再行争论!”
赵延洵不纳礼部之议,直接选了光武这个年号,从程序上来说是不对的。
即便如此,礼部的官员并不敢多加置喙,唯有陇右出来的官员们,高呼“皇上圣明”这句话。
待众人安静下来,赵延洵接着说道:“这件事就定下了,若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各自回去办差吧!”
“臣等遵旨!”
赵延洵进入乾安门内后,一众大臣才起身离开。
百多名官员,泾渭分明成了两波人,从不同方向往宫门外走去。
“咱们这些人,骤然登上高位,居于部堂,正该如今日这般团结!”
说这话的是原王府典簿吴宏,此人如今在户部观政,位阶已被提升到了侍郎一级。
正如吴宏所说,王府属官多为官场失意者,除了少数是科甲正途出身,其中多数都是以国子监举人入仕,自然是被正常文官看不上。
偏偏这些人跟对了人,如今赵延洵得道使得他们鸡犬升天,这就更让朝臣们嫉恨。
这些道理,吴宏明白其他人也明白。
“成大人去了南边,周大人又是恬淡性子,如今正需我等多加联系,以防那些人欺压!”
“好在皇上圣明,知晓那些人不怀好意,才没让他们阴谋得逞!”
“正是正是!”
众人议论着逐渐走远,而另一边离去的礼部等官员,却也对今日之事大为恼火。
“越过礼部,皇上随意确定年号,此违祖制!”
“正是如此,只怪陇右那些人曲意逢迎,蛊惑君上,实为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