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逃出东京城,这一去如同龙归大海虎归山,不用说沿路还有接应的人,就是杨志一人一条枪一把刀没有一二百个精悍衙役也休想拿得住他。自此之后杨志对大宋官家彻底死心,再也不报什么幻想了。
且不提杨志日夜兼程赶奔郓城,单说鲁达自梁山岛上编练了五百大刀兵,训练了一个半月,五百士兵焕然一新,鲁达威猛,带的兵也威猛,一个个如狼似虎。鲁达带领五百士兵,扮作大型押运商队,押运了二百车咸鱼、咸菜、咸鸭蛋等之类的东西,准备要赶往井陉县,那里有流民安置点。
鲁达心直口快,问朱武道:“朱军师,休怪洒家多嘴,救灾救难要以粮食为主啊,因何弄这么二百车咸鱼、咸鸭蛋。”
朱武笑道:“鲁营是行伍出身,一车粮食一千五百斤,配备一骡子,运输到井陉县,不算人的消耗,单说骡子的消耗,会有多少?”
鲁达道:“洒家可没管过后勤,不过这里到井陉县千里之遥,一路之上车马损耗一千五百斤粮食,算起来得消耗三百斤吧。”
朱武道:“没有那么多,骡子一天要四斤精料,二十斤草料,沿途放牧不便,草料都得靠买,所以与其运粮食过去,还不如就地采购粮食呢。山西受灾的面积很小,只是并州、运城的几个县,与其相邻的河北真定府大户极多,根本不差粮食,富户豪强家的粮食堆积如山,咱们和他们的关系好,买些粮食出来就地赈灾更加的方便。”
鲁达道:“洒家考虑不周,这就押运物资上路。”
正是炎热的夏季天气,押运物资是个苦活,这么大队伍根本也不可能住店,一路之上早起赶路,中午在树林休息,下午赶路到傍晚,晚上找个荒野宿营。鲁达在带兵上不怕吃苦,能和士兵同甘共苦,从来不搞特殊,士兵们很爱戴鲁营长。
这一路行来可不容易,这年月没有高速,官道年久失修,又赶上雨季,到处都是被洪水冲垮的道路,走了将近半个月才顺利抵达井陉县,一到山口感觉就不同,成片的青砖瓦房,忙忙碌碌的商队,进进出出的工人,道路上行人也大多面色较好,很少有面带菜色的,两边是整齐的天王米地,绿油油的天王米长势很好,山坡上是花生,长得也不错。一进山,一个年轻后生带着十余名骑兵就到了。
后生道:“来得可是鲁达哥哥。”
鲁达道:“正是洒家,请问你是。”
后生道:“在下马灵,奉卞祥命令前来迎接你。”
说着马灵和鲁达相互眼看了文牒腰牌,鲁达挠挠头:“洒家这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原本以为很简单的押运没想到走了半个月,沿路两处被洪水冲垮,走了半个月才到。”
马灵道:“卞营长估摸你还得五天后才到呢,现在到还算及时,走,咱们尽快进山吧。”
井陉山里和外面的高温不同,山里凉爽,比外面凉快了许多。井陉县西部和山西接壤,这里也正是煤矿和铁矿的所在地区,一到矿区,山间的平地上到处都是整齐排列的麦草棚,衣衫褴褛的难民就驻扎这里,看样子恐怕得有上万人之多。
一百多米外是连片的大铁锅,差不多有几十口之多。正好赶上饭店,马灵说:“鲁达哥哥,咱签了交割单,物资入库,运来的咸菜刚好给大家伙吃。”
鲁达当即交接了物资,然后道:“我去看看这些难民吃什么?”
说着鲁达过去大铁锅那里看看,大铁锅里熬了的粥盛在旁边的大瓷盆里,有高粱粥、麦片粥、大米粥、小米粥。品种还算可以,鲁达盛了一碗麦片粥,吃了几口,陈粮,虽然没有坏,但是有股淡淡的发霉的味道,还有一些小虫。
鲁达不悦,把粥碗重重的放在了地上,差点摔破了,道:“既然是赈灾岂能如此糊弄。”
旁边有位老者不乐意了,拿起粥来吃个一干二净,对鲁达道:“我说你这大个子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今年山西旱灾严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附近豪强明明有粮食但是都不肯卖,就这长虫的陈粮食还是辛辛苦苦搞来得呢。”
这时候鲁达身后来了一个大个子,身高一米九开外,比鲁达还猛着一些,身后还跟着两个虎狼般的汉子。来得不是别人,正是卞祥,卞祥并不生气,笑道:“来得可是鲁达兄弟吗,早就听说了鲁提辖性如烈火,眼里不容沙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鲁达道:“可是卞祥?”
“正是我。”
“洒家向你报道,再没接到新的命令前归你调遣了。”鲁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