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每远一百里,牛羊的收购价格就要跌许多。
都是分封到塞外的诸侯太多了,这些鬼地方,每年降雨很少,干旱少雨,种植粮食是没前途的,只能是办牧场。
可养牛养羊的人多了,什么都降价。
如今一匹普通挽马的出场价,都不到五贯钱。一头壮牛,才卖两贯。就算到了中原,一头牛也不过五贯左右。
过去许多人一辈子都吃不到牛肉,贵族之家也不敢说经常能吃到牛肉。
可是现在,汉京的牛肉,一斤不过二十文钱左右,这个价格低的贩夫走卒都能经常割个半斤一斤牛肉打打牙祭。
光靠牧场,收益是有的,但不算多。
韩家这些年赚钱,主要靠的是他们家的一个地下军工坊。走私铁料过来,然后加工成刀剑铁甲等,再秘密走私到漠北去贩卖,靠着这个,韩家这些年倒也确实还算赚的不少。
“公爷,那位刘御史又来催税了。”
一名管事过来禀报。
听到御史二字,韩瑗就一脸不快。二十出头的毛小子,乳臭未干,居然也敢天天来找他不痛快。
本来韩瑗对于朝廷来的人,都是例常给他们点好处,然后大家都好。
可是这次来的几个御史,一个个比一个脾气臭。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那监军御史天天盯着他的三百卫队。
就三百个人,有什么好盯的?朝廷给他的兵额是三千,但他这封地总共不过几千个人,他要那么多兵做什么?兵不要钱养吗?
就这三百兵,他都是分成几班轮值,然后平时不当值时是他的牧民,要去放牧牛羊的。
最讨厌的还是那监税御史。
一来就查账,他让人送去一袋子金币,足有百枚,结果被原样奉还。他咬牙又加了一百,结果还是被送还了。
还让人带了句话,再送,他就要上交朝廷,并举报他行贿。
韩瑗无奈,只好让人给他账本。
本以为这账做的滴水不漏,可这王八蛋硬是天天在那里查,结果还真让他查到些问题。
然后紧咬着不放了。
韩瑗对这个刘御史的反击也很简单,他找各种理由拒不缴税。
既然这人是监税御史,那他的任务就是为朝廷征税,然后征不上税,他自然就是失职。
他想迫这人低头妥协。
只是他明显低估了这人。
“姓刘的又有什么事?”
刘御史是个举人,还是国子监里读书考中的举人。一般来说,能在国子监里读书的,不是勋戚贵族官员子弟,也是地方士族豪强子弟,没点身份是进不去的。真有几个穷学生,那也基本上都是那些贵族官员们的穷亲戚,并不是真正一点身份都没有的。
刘御史有个舅舅是个五品官,靠着舅父的关系,品学兼优的他得以举荐进入了国子监深造。
在国子监读书时,他参加了科举考试。
虽然没能高中进士,但起码也是个举人。
二十多岁的他响应朝廷号召,先入仕为试吏,然后再一边从仕一边准备以后再考进士。
在京城衙门里干了两年,如今成为了御史。
监察御史为从八品职,但他们这种则是检校御史,相当于见习御史,只有从九品,算是实品里最低一级,仅比流外的吏员们高一点。
不过就算是从九品,刘御史也是做的很认真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是抓到了这位韩县公的不少问题,本来只是偷逃税,结果现在成了抗税。
一本奏章送回御史台,现在这事已经捅破天了。
刘御史心情是激动的。
大华现在他这个级别的检校御史有近两万个,但要想回到御史台,就得在两万个同僚中拼过九成九的同僚们,才有机会回去。
“韩县公,御史台刚发来命令,让韩县公随某一起回京一趟。”
刘御史看到韩瑗过来,立即面带着微笑说道。受了这家伙几个月的气了,今天终于舒畅了。
“御史台召某入京?何事?”
“自然是关于宁边县公纳税的一些问题,御史台要听你当面解释。”
韩瑗脸色变的很不好看,想不到这点破事,居然还捅到御史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