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玩的世界,其实他真的想多玩玩的。
他其实并不怕死,他只是热爱生!
爱那种愚蠢到可爱的,可以去和风车打架的生!
爱到想去死!
他的笑意染上了嘴角,身周气息也随之一荡。
身旁的石信似有所感,咳嗽了一声,将阿白的思绪拉回。
石信沉声道:“阿黎要与你同去。”
阿白“啊”了一声,似乎颇为意外,黎狼平日里对他颇为冷淡,却不料会有此请。
石信道:“他说欠你个情,想还你的……有他在的话,逃脱会容易些。”
阿白忽然间脑袋里乱糟糟的,他本来有了一人赴死的决心,但此时黎狼想要同去,这便如同共死一般,却令他心中顿时踌躇起来。
这时身后脚步声音忽然响起,来人并无武艺,但在阿白与石信面前却丝毫不觉卑亢,只见这人一袭皂袍,身形矮胖,颌下一绺半长胡须随风飘动,脸上似乎常年微笑,便如同一尊财神爷爷一样,却是石门和崩雷堂的大管家商三先生到了。
只见商三先生对二人一躬身,道:“大帅!堂主!”
阿白见状,便要转身离开。却听石信道:“无妨,一起听听!”说着回头向商三先生问道:“三哥,有何事吗?”
商三喘息稍停,道:“隆湖当铺今日收了件宝贝!”
石信这几日告病在府,一直均是在留意劫狱一事,他知道商三此时提及隆湖当铺收货,定然并非无缘无故,于是问道:“收了何物?”
商三先生道:“扶桑名刀幽府,便是前朝镇南伯晁巨卿的佩刀,被十识先生誉为天下第四刀的那柄。”
石信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消逝,他目中不见神色,只是哑然自语道:“二十年了,终于又出世了吗?”接着问道:“那剑当了几文?”
商三先生答道:“共白银一百六十二两五钱!”
石信沉吟片刻道:“好,莫引起他人注意。”
商三先生沉吟道:“只怕还是漏了风声,如今风雨楼大概也有些消息了,方才鬼师爷柳夫子便去了信函到隆湖当铺询问,想要收购,便像是知道了些端倪。”
石信哼了一声道:“哼,柳白壶这狗鼻子!”
商三先生接着道:“且不说那幽府,只是这当剑之人也颇为奇异,是个面目脏污的少年。手持如此宝剑,开口却只要百两,我知道了他所当的是幽府之后,便令人跟踪了一段,现下基本可以确认那少年的身份了。”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道:“此人便应该是堂主一直在找的兄弟,项尤儿!”
阿白心中一喜,他知道商三先生向来不说无凭据的话,他既然如此说,必然已是有了九成九的把握,看来项尤儿这几日失踪,却还侥幸活了下来了下来,也是意外之喜。
他这几日里让崩雷堂弟兄四处打听项尤儿下落,苟雄等也四下里寻找,却始终找寻不到项尤儿下落,由于众人均是侵犯身份,便也不能公开来找。这几日下来,除了知道项尤儿当日在婚场中被一个蒙面人劫持之外,却并无讯息。想来应是凶多吉少。
阿白这几日里去谢家废园里候了数个晚上,但始终无果,于是便在谢家废园柳树旁的石头上写下了“将军府”三字,期待项尤儿见字现身,却不料已然六七日,项尤儿丝毫音讯也无。阿白已然断了项尤儿还在的念头,他心中坚信,若是项尤儿还在人世的话,那必然也会尽力解救卫起,那以崩雷堂眼线之广,断无未能察觉的可能。
他心中已然存了项尤儿不幸的念头,此刻听闻商三言语,登时觉得心中阴霾去了大半,惊喜之余,不由得气行得岔了,大声咳嗽了起来。
商三先生了然堂主的情绪,于是继续说道:“兄弟们一直跟着,却见项统领拿着当来的银钱,似乎是分给了街坊邻居许多,之后又去市场上买了不少的铁锹竹竿绳索油布之类杂货,大多也送给了街坊。最后买了四辆牛车,一直忙活到方才,牛车还在,他的人却一溜烟不知道去了何处。他周围也有些其他人跟踪,我已让赤火香内的弟兄暗中将那些眼线给拔了!”
阿白听到这儿,心中总算踏实了,于是他一拱手,向商三先生道:“三哥,谢谢你了。”说着挠了挠头,忽然间恢复镇定道:“尤儿想必也是想救木瓜,只是现在已然来不及与他联系了。只要牛在,尤儿也一定在,三哥还是让赤火香的兄弟们继续跟着,只需帮他扫清周围眼线,危急之时阻住尤儿向前,将他带回来便可!让兄弟们注意,兄弟们平安是第一位的。”他说这几句虽然不甚通畅,但已然是在发号施令,而且虽然明显为了项尤儿现身而高兴,却并未丝毫因为此事而乱了阵脚,商三先生听在耳中,也不由得又对眼前这少年看高了几分。
这时石信转身离开城墙,边走边道:“三哥,老十,不早了。切记,以进为退。”
商三神情一肃,看向阿白,却见阿白仍在呆呆地看着远方黑压压的云阵。
尤儿,此时你在做什么呢?阿白心中忽然纷乱,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一阵大风吹来,城头上的三人一时间均是须发齐飞。
《徒奢王记》:“王忘记了死亡,他只是想起了燃烧的火焰,那正是他心中的勇气。王知道没有胜的可能,但是只有战斗,才能让他体验火的存在。”
《北齐书·高宗实录》:“身涉险地,欲图千军斩将之事。”
王董《齐误论》:“以千金之躯,行屠狗之事,岂非胡闹矣乎哉?气煞人家也!”
谭桑《惘文拾遗》:“王董者,玄都人士,生卒年难考,为齐末惘文集大成者……王董疑为一董姓与一王姓作者通用雅号,而此二人疑曾为戍关军卒……其作多为套改先贤巨著,颇有趣味,以市井俚语论天下之事,读之可知当时平民之境也,其中佼佼者如《齐误论》、《保命主》及《逍遥一日游》等……究其文章,常白文交杂,多“者矣已乎哉”之语,盖用于填充字量者矣乎哉……究其成因,盖为其时纸张普及,活字迅捷,民中识字之人渐多,字纸非文士官家所独享,故有惘文之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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