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麻衣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眉目熟悉的男人,脑海里出现了那个被自己抱着不断问自己各种问题的小男孩的脸,他努力的想把这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可是却根本做不到。
那时候的宁小楼如此的单纯稚嫩,而现在的他面目狰狞的像个厉鬼。
“为为什么?”
他问。
“因为你是我心里那根刺。”
宁小楼站起来走到窗口,用力推开窗子看向外面的远空。
“你一直都是我心里那根刺啊邱叔叔,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想要改变你那句话,想让你确定是你错了不是我。可是我没有成功,我怎么都摆脱不了你那句话对我的影响。邱叔叔,你帮帮我,只要你想办法将安争的运道加在我身上,我把解药给你,咱们以后还是叔侄,我对你还会礼敬有加。”
“哈哈哈哈哈”
邱麻衣笑的吐血。
“礼敬有加,还是叔侄这话说的真是走心啊。还是罢了吧,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当初你敢在我的茶里放一颗老鼠屎,现在怎么就不敢在我的水里下毒?我一直以为,那个时候你放一颗老鼠屎不过是恶作剧罢了,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你还小,所以觉得一颗老鼠屎是能毒死我的对吧。”
宁小楼站在那,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这么多年,我居然才刚刚看清楚你这是第二次了,莫说我没办法帮你,就算有办法我也不会帮你。你可以这次把解药给我,下一次呢?你对我杀念早起,是散不掉的。况且,你认为我会信你,你会把解药给我?我帮了你,你还是要杀我的,所以我就这么死了吧,你心里会堵一辈子。”
邱麻衣扶着椅子站起来,肩膀在剧烈的颤抖着,显然承受着剧毒带来的痛楚。
“我要回监天司了。”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摇摇晃晃。
“看着你那张脸我慢慢的等死我会觉得很恶心,我还是看着我的监天司等死吧,那里有我最爱的东西,有我最爱的星空。”
他往外走,脚步蹒跚。宁小楼就那么看着他往外走,就好像当年邱麻衣看着蹒跚学步的宁小楼走路的时候跌倒却不会去搀扶一样。只不过,当初的邱麻衣不去扶他,是因为想让他尽快的学会自己走路。而宁小楼不去扶,是想看着他痛苦的死。
“你的监天司里还有什么?别以为你没有上报我就不知道。你那个心爱的弟子偷走了你的一切,你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宁小楼嘴角勾了勾,无比的狰狞。
“你死了,我的心境就会改变了吧。”
“改不了的。”
邱麻衣回头一笑,比宁小楼的笑还要狰狞。
“我死了,才是你一辈子都拔不掉的那根刺。其实我刚才为了安慰你都快忍不住要说当初是我看错了,你太着急。能拔掉那根刺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话。但我不说了,因为我没有看错宁小楼,强行改命,连那十年的运道都没有了,很快,很快的,我在阴曹地府等你。”
他走向自己的监天司,可是只不过走出去十几步而已就跌倒在地上。趴在地上的老人不断的抽搐着,因为剧痛而不得不蜷缩在成了一团,好像一只临死之前而缩成一团的老穿山甲。
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在某个瞬间宁小楼想冲过去把解药塞进邱麻衣嘴里,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没有动,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来。
“把他扔出燕城,随便找个路边的野沟埋了吧。”
宁小楼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声,然后走到那面巨大的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身穿盛装的自己。衣服很隆重华美,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脸色很差,好像皮肤变得黑了,眼袋也有些发黑。
呼
宁小楼长长的突出一口浊气,然后转身,拖着长长的衣摆朝着前面大殿走过去。几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过来,弯着腰为他将衣服拖起来,他们走路的姿势有些滑稽。
大殿之中人并不多,够资格进入大殿的那些当官的,昨天夜里一下子十去六七。而干了这件大事的那个家伙,此时就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蹲在大殿外面和杜瘦瘦一人抓着一只鸡腿在啃。
“一会儿有宴席,你能不能别这样。”
杜瘦瘦看了安争一眼,安争则哼了一声:“鸡是你带的。”
杜瘦瘦:“可我不是为你带的啊。”
安争:“我觉得宴席再好,也没有你的鸡好吃。”
杜瘦瘦嘿嘿笑起来,笑的极为猥琐。安争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些不对劲,蹲在那一脚把杜瘦瘦踹出去。蹲着踹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是个技术活。杜瘦瘦嘴里叼着鸡腿嘿嘿笑,口水顺着嘴角流
“你是要做侯爷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杜瘦瘦爬起来指了指大殿里面那些看着他俩,一个个恨不得将他俩碎尸万段的大人们。
“我又不是他们什么人,在乎他们干嘛?”
安争伸手:“还有没有。”
“没有!”
“别扯淡,以你的饭量,你会就带一只烧鸡出门?”
“本来是带了三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