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大的超出了金陵城所有能上的了台面的家族和宗门的预计。有些人觉得这是个可趁之机,有些人则一直观望。事后,观望的人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到了极致,而插手的人觉得自己真实蠢到了极致。
传闻玉虚宫的陈流兮道长回到茶园之后,圣皇陛下亲自去了茶园探视,并且下旨让御医院的人用最好的丹药喂陈流兮治疗伤势。
而接下来大家都担心一件事,陛下会因为自己这个新近看重和信任的人受伤而到底会发多大的怒火。
然而并没有。
那些大家族的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忧心忡忡的去圣庭上朝的时候,等待着圣皇陛下的严厉呵斥。然而圣皇在关于陈流兮这件事上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提都没提。这个态度让人们变得疑神疑鬼,到底圣皇是打算要做什么?到底圣皇是不是真的很看重这个陈流兮?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朝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就连圣皇陛下好像都忘记了似的。然而就在大家以为就这么平安无事的散朝回家的时候,温恩忽然手捧着圣旨站出来,当众宣读了圣皇陛下的一道重要的旨意。
封玉虚宫陈流兮为大羲一等扬威候。
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谁都知道圣皇陛下喜欢使用有锐气的年轻人,可是也有一个度。然而在陈流兮身上,这个度被打破了。那可是封侯啊,大羲除了那些世袭罔替的显爵之外,已经很多年没有封侯了,这道旨意一宣读出来,圣皇陛下的态度也就变得无比明显。
扬威候?
回到家之后,周家的家主周向阳的脸色难看的好像吃了屎一样:“凭什么!?”
他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这个人太狂妄了。”
周向阳怒道:“我带着仙草和十颗金丹亲自去茶园拜访,结果被玉虚宫的人挡住了。皇宫的人都没有挡我,他们玉虚宫的人居然挡住了。最可气的是,礼物收下了,但是我人没有见到。”
他手下一众人全都噤若寒蝉,不过有人心里却忍不住去想,这还能怪谁?好端端的你派人去掺和那事有什么意义,说是嫁祸给左家,可左家现在这种情况还用得着嫁祸吗?
然而周向阳是家主,谁也不敢说而已。
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东主聊几句。”
这老者并不是周家的人,但是显然地位很高,那些周家的自视甚高的人在这老者面前也显得很规矩。他说完之后,那些人随即全都退了出去。
“狱老,你有什么办法?”
周向阳问了一句。
那老者看起来已经风烛残年,脸上的皱纹刀刻斧凿一样。就算是西北高原上饱经风霜的沟壑,看起来也没有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的一只眼睛是灰色的,里面好像有一团雾气。另外一只眼睛看起来倒是还算正常,不过也已经不那么清澈了。
他身上弥漫着一股死气,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死掉。就算是离着他稍微近了些,也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刺痛。
“我能有什么办法。”
被称为狱老的人笑了笑,笑起来的时候比鬼还要难看。这张脸就像是一段连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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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愿意提起来的过往,却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阴暗处。他的笑容并不是洒脱也不是成竹在胸,而是一种讥讽。正因为这种讥讽的味道太浓了些,以至于连周向阳都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伤到了。
狱老道:“错是你自己犯的,你跟别人发脾气有什么意义?有这个世界将自己的错误怪罪在别人身上,那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办才能确保没有后顾之忧。说实话,这个玉虚宫的强大确实也超出了我的预计。最初我以为他们只是一群招摇撞骗的家伙罢了,现在一下子出来两个,甚至是三个小天境的强者,那就足以改变大羲的江湖格局了。”
周向阳道:“所以我才会亲自带着仙草赶过去,希望可以弥补。”
“弥补?”
狱老道:“你还不清楚陈流兮那个人的性子?当初真言宗的人挑衅他,真言宗没了,白塔观挑衅他,白塔观没了。他可是追杀上万里,也要把诸葛文云的脑袋提回来的。那个白痴一样的无极宫招惹了他,打伤了他门下一个弟子,他一个人反杀回去,将整个无极宫杀了个干干净净,顺便还把左家的一个秘密基地被毁了,据说抢走了无数的金品灵石和左家的传家宝天杀剑况且,左剑灵都死在他手里了,你觉得他是一个可以随便和解的人?”
周向阳的脸色难看之极:“可是狱老,现在已经犯错了,总得弥补。我上一次见到圣皇陛下如此推崇一个年轻人还是很多很多年前了,那个年轻人叫方争。当时圣皇居然把他从证物司的一个小人物,直接提拔成了行动司的司首,每两年就提拔为大羲明法司的首座这个陈流兮,比方争还离谱,居然直接封侯了!”
狱老道:“倒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你一开始的处置就没错。牺牲两个人,让周恩和周赐去顶罪吧,就说他们两个是被左家的人收买的当然,没人信你。玉虚宫的人要是给你面子呢,他们就会假装信了,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周恩和周赐已经死了。玉虚宫的人若是不给你面子,你就算真能找出证据来他们也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狱老,那咱们现在到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