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旗帜的缓缓降下,四周的炮火声终于平息了下来。四周弥漫着的白色烟雾,这才随着海风的吹拂,慢慢散去。
被包围在长度不到五里,宽度只有五百米的海域里的残余倭寇们,这才欣喜地跪拜在了甲板上,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不理解大明的舰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什么挂了白旗也不能让大明的军队停手。
但是他们现在知道,他们暂时不用死了。
包围圈里的烟雾散去,战场在明亮的阳光下面展现出了一种残破的凄美。
除了伤员的惨嚎,海浪拍打船只和海岸的声音,战场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朱瞻基这才又跟郑和说道:“郑总兵,传令清理战场,将所有倭寇船只驱赶到岸边,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事实上,这句话是白说了。
东瀛这个民族有着一种极其矛盾的性格特征。
他们四面环海,可耕地少,地震、海啸、台风等自然灾害频频发生的自然环境促使东瀛一直有一种比其他民族更加强烈的危机意识,并且由此产生了朴素的同舟共济观念。
这种国民性培养造就了日本民众惟命是从的性格。
作为一个个体,他们力量弱小且小心翼翼行事,一旦形成集团便力量强大甚至胆大妄为。在国内生活中彬彬有礼,在对外侵略战争中却极其野蛮。
对弱者他们残暴不仁,对强者,他们又屈膝卑微。
这些矛盾就让他们变成了最顺从的奴隶,也是最凶残的毒蛇,一切都要看对他们的控制手段。
这些倭寇在半日之前还是残暴的统治者,但是立刻又变成了最顺从的臣服者。
没有任何抵抗,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甚至根本不用大明的士兵的组织,那些幸存者们就自发地以以往的组织架构,形成了一个个管理营,方便大明军队下命令。
而那些伤员,经过军医的简单救治,就听天由命了。能活下来,就会被安排去修路,活不下来,也是他们自己的命。
所有的囚犯被转移离开了海滩,关押在了距离港口不远处的房子里。
大明的舰队也开始组织了起来,准备登陆。
这一次,所有人将会在岛上休整几日,等把这些倭寇处理完毕,战利品清理完,才会离开这里。
数百艘战舰,好几万人登陆,光是船只的安排,就需要一段时间。
各舰队的主官们又集中在了朱瞻基的旗舰上,商讨起了下一步的安排。
最先被安排靠岸的是几艘补给船,其中一艘船上有数百口大铁锅。岛上的居民不多,只有几万,还遍布岛上各处。
许多人家里根本就只有一口小锅,根本满足不了这么多大军的消耗。
而今天打了一场大胜仗,再怎么艰苦,也要给所有的将士吃上一口热饭。
朱瞻基站在甲板上,看着许多将士划着小船去打捞尸体,他们当然不是好心地替东瀛人收尸,只是想从尸体上捞一点外快。
战场清理是一项肥差,没有人对那些尸体恐惧,反而争先恐后。
郡守府最好的房子郡守府很快也被清理了出来,到处撒了石灰粉消毒后,朱瞻基的一帮内侍带着朱瞻基的寝具,为他布置临时的住所。
一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朱瞻基才在所有将士的恭送和欢迎下,从旗舰上下来,住进了原本的郡守府。
现在,最忙的人员就是督察队了,他们不仅在战场上负责执法,斩杀逃兵,同样也承担着统计战功的作用。
明朝初期的战功,士兵和将军是分开统计的。
以赵永亮为例,羽林卫虽然是这次战场上的首功,所有将士都将有赏。但是千总以下都是兵部记功,赵永亮只有等到回京才能接受封赏。
按照这次的战功,他一个伯爵是少不了的。
沿着舷梯登上了济州岛,朱瞻基一边向士兵们挥手示意,一边跟杨章德说道:“我刚才看到庄敬在右边那栋两间小屋前面,让他来见我。”
杨章德又是一阵羡慕。赵永亮跟他不同,封伯他也不会嫉妒。但是庄敬连续传递了好几份情报,这一次也立了大功,封赏显然不会小。
他这次虽然作为联络人也做了几件小事,但是这些功劳远远不如他们了。
不过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庄敬好歹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他这个千户跟对方还差得远呢!
等朱瞻基的仪仗走了过去,杨章德才拖后来到了庄敬面前,看了一下他的身边人都不认识,索性只是跟他抱拳说道:“庄大人此次孤身涉险,立下汗马功劳,卑职在这里先跟大人贺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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