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时分,军部、淞沪独立团还有大梅山各级政府部门的宾客才尽兴而散,徐锐和江南才终于被送进了洞房。
洞房还是按着老辈传下来的规矩的布置的,大红色,喜庆。
王大娘还专门在新房里边插了一对朱红色的大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通红一片。
徐锐拥着江南坐到铺了大红毯子的婚床上,侧过头,深深的凝视着江南的美目,有一些东西需要经历过,失去过,你才知道它的珍贵!而爱情,就是,这样的一种奢侈品!当你徜徉在爱河之中时,并不会觉得它有多么的珍贵。
直到有一天,当你失去它的时候,才会知道它有多么珍贵!
你甚至觉得,如果不能够找回它,甚至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徐锐是不幸的,连续失去了两位深爱的爱人,先是赛红拂,再是小桃红,不过徐锐也是幸运的,正因为连续痛失了两位爱人,才使他深刻的知道这种撕心裂肺的疼,才知道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啊!
徐锐想要说话,却被江南轻轻的摁住了嘴唇。
白天的婚礼上,徐锐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笑容,时不时的还会跟他的领导以及老战友开一个玩笑,表现得完全就是一个幸福傻了的新郎官,但是,作为徐锐的枕边人,江南又岂能看不出徐锐眸子深处隐藏的那一抹忧伤?
显然,徐锐并没有完全从失去爱人的忧伤中走出来。
尤其是赛红拂,徐锐跟她爱得死去活来,而她又在生命中最烂灿的年华、以那样一种激烈的方式,死在了徐锐的怀抱里,此情此景,徐锐能够把她忘了那才叫怪了,有时候,江南真挺羡慕赛红拂的,因为徐锐铭记住的永远只是她的好,在徐锐的记忆之中,赛红拂永远都那么年轻那么美丽,爱得也如烈火一般炽热。
当然,能够跟徐锐厮守终生,更加幸福。
江南能够体会出徐锐心中的哀伤,并为此疼惜不已。
江南伸出一枚春葱似的玉指,轻轻摁住徐锐的嘴唇,柔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你想要说我的全都明白,我会把红果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比亲生孩子更加疼爱她,我会一辈子疼你、爱你,呵你,护你,给你做饭、洗衣,生一打孩子,陪着你一天天变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徐锐没有说话,这时候也不需要他说什么。
徐锐的回答是,将江南用力的摁倒在床上。
……
再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到军部。
三位首长已经回到军部小院。
二号首长是个急性子,一进门就问道:“老张,具体怎么回事?”
刚才在徐锐的婚礼上,三号首长并没有说太多,只说延安有急电过来。
三号首长回答道:“项书记,是这样的,从大梅山经过河南、山西再到延安的一条秘密交通线被石友三部给破坏了,从我们这起运的那批武器弹药、还有药品也让石友三的部队给劫了,这次的损失可是大了。”
由于大梅山根据地建成了完善的兵工业,后来徐锐又先后搞来了化工厂、制药厂的全套设备,现在甚至还可以生产一些基本的药品,从半年前开始,大梅山根据地就开始通过秘密交通线向延安输送各种物资。
这条秘密交通线,石友三部控制的冀南是个重要的节点。
然而两个多月前,蒋委员长以主政华北为条件,密令石友三反共,结果石友三便立刻撕毁了跟八路军的协议,翻脸相向,不仅抓捕并杀害了八路军派驻第三十九集团军的干部,而且开始丧心病狂的配合日伪军进攻八路军的根据地。
现在,更是连这条宝贵的秘密交通线也让石友三给切断。
“这个狗曰的石友三!”二号首长怒道,“小人!无耻之尤!”
“这批物资绝不能丢!”一号首长说道,“必须设法夺回来!”
三号首长点点头说道:“这批物资肯定是要夺回来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延安方面还等着我们的药品呢,等到我们把被石友三抢走的物资夺回来,再通过新组建的秘密交通线送到延安,黄花菜都凉了,延安急需要药品。”
大约一个多月前,吕梁一带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疟疾。
吕梁所在的晋西北是我党领导的八路军的主要根据地,疟疾漫延,导致大量的八路军指战员染疾,使得晋西北的抗战形势骤然吃紧,晋西北根据地药品匮乏,只能向延安求助,延安此时也在遭受国民政府封锁,哪来的药品?
最后实在没办法,延安只能向大梅山求援。
大梅山制药厂便加班加点制作了一批奎宁送往晋西北。
结果,这批救命的奎宁却在新乡让石友三部给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