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似永远没有尽头的甬道,起起伏伏沉在水中的两人只有被迫的随着暗流不断地前行。
口中已然没有一处好地儿,全是被咬破的伤口,沈如叁憋着心底的那口气死死的支撑着。
他知道如果自己也陷入昏迷,不说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况,或是死亡的威胁,与九儿分开才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
众兄弟中就只属他文不成武不就,终日只与繁琐庶务打交道。
是他没有用中了小人的奸计,还要她拼命地保护自己,以至于才害得妹妹她落到此般田地。
他又怎么允许,允许自己放开手再弄丢了她?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本沉重如千斤重的眼皮徒然猛地睁大,沈如叁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心中惊惧的立马用还算冰冷的脸覆上她的额头,果然热度惊人。
长时间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两人都不约而同发起了烧,病来如山倒,平时毫不在意的小伤风在眼下这个情况怕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该怎么办?
就在沈如叁六神无主一片慌乱中,不远处终于出现的那抹亮光,让他忍不住惊喜莫名。
“九儿太好了,我们出来了,有救了你再忍忍,再等等啊。”
久违的亮光让他眼中一阵刺痛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沈如叁反应快速地赶紧闭眼,又用脸作遮挡覆上她的眼帘。
过了许久后,沈如叁试探地睁开,可眼前还是只有白色一片,他这难道是失明了?没听说过失明眼前是亮如白昼的,不应是漆黑一片吗?
……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的水声从激流涌动渐渐变成细水潺潺,鼻间是草木的清香以及兽类的腥臭。
“咳…咳咳…”
“九儿,你醒来了吗,觉得怎么样哪里难受?”再来不及细细感受,听到怀中人发出的阵阵咳嗽声沈如叁惊喜莫名。
眼中滚烫的泪水终是忍不住的挥洒,“醒来就好,九儿醒来就好。”
“三哥…”
“我在,三哥在这呢,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九儿放心。”
在他一如既往地轻哄声中,如久终是奋力睁开了双眼,眼前片刻的眩晕后总算恢复了如常。
先快速地打量一遍他们所处的环境,见他们还在水中泡着也不知随波逐流了多久,如久微微憷眉,再查探到自己二人糟糕的状态瞬间眉心能夹死一只蚊子。
“三哥,我们先上岸再说。”
声音没了清亮,如同风年残烛的老人那般沙哑破败。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喉间传来的是火烧后的灼伤疼痛,她是在低烧?
沈如叁没有反对的点头,可却丝毫不见他任何动作。
这时才发现他的不对,如久望向他亮如星辰般的双眸察觉到内里似乎没有焦距,不像以往那样与自己对视。
“三哥,你的眼睛?”
“应该是暂时的,九儿你别着急我比前几日感觉好多了,慢慢可以模糊的看清些了。”沈如叁笑着安抚语气中带着焦急的她,说完后顿了片刻才又继续开口道,“对不起,九儿。”
嘴边的笑意化为了苦涩,他果然半无用处,好不容易出来了甬道可他却突然又失明没了让她脱离当下境况的能力。
“三哥,不许你这样说,我不爱听。”
“好…好,我不说。”
他们如今身处的水中早没了浑浊沙土,也从奔流不息的江河变成了细小支流。
岸边周围的水草不像常见的种类,其中又多以银色成人拇指般粗的根茎肥厚的四瓣叶为主。
试探性地拉扯住一把,这种银色水草出乎意料的坚韧。
如久带着胸腔嗬嗬地剧烈喘息声,费了老大的劲儿借助这水中的水草终于让两人上了岸边。
浸了水泡了不知多久的背包重的可以,也不知里面的药怎么样,木塞的防水性有没有师傅曾说的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