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这边大战在即,而此时此刻,茶爷带着两个孩子在数千名战兵的护送下已经去了东疆,可是这就出现了一种很难控制的局面,陛下在朝廷上已经宣布沈冷携家眷赶去东疆训练水师新军,备战远征桑国,可是沈冷如今在西疆要打起来了。
就在沈冷兵围铜羊台城的当天,长安城,陛下也接到了沈冷的亲笔信。
“陛下,这可怎么办”
内阁大学士赖成一脸担忧“沈冷不知道陛下的安排,他在西疆说不定已经和大将军谈九州见了面,不少人也已经知道他在西疆的事,可他应该在去东疆的半路。”
皇帝也愁。
他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沈冷的亲兵营将军陈冉是不是赶过去了”
“是,本来是要护送颜公主殿下去东疆的,可是颜公主不放心沈冷,所以逼着陈冉带了一团亲兵赶去西疆,他们是在半路折返的,所以应该离长安还没多远。”
“派人追上去,告诉沈冷,遮面而战。”
“遮面”
赖成“若遮面的话,西疆一战,沈冷有大功而不能领,有战绩而不能说,实在”
“按时间来说,就算朕即刻下旨让他赶去西疆,他也应该在至少四个月后才能到。”
皇帝道“他在西疆已经抛头露面,好在朕调集的各路战兵还没到,大军行进比快马传讯要慢,派人去还来得及,知会谈九州让他来安排,算计着日子再说。”
皇帝也觉无奈,他已经下了圣旨,如果被人知道了沈冷悄默声的到了西疆的话,他这个皇帝怎么解释
皇帝叹了口气“至于军功谈九州就要退下去了。”
赖成立刻懂了皇帝的意思。
“只是,又委屈了沈冷。”
“朕的”
皇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好不容易忍了下来。
朕的儿子,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
可是皇帝想的却不是这样,凭什么让朕的儿子受委屈他只是还没有想到一个足够圆滑的办法,西疆的战事来的太突兀,正常情况下皇帝怎么可能调已经赶往东疆的沈冷去西边西边有诸卫战兵,有重甲,还有西北唐家,大宁不是无人可用。
皇帝若摆出来一个姿态,朕就是想让沈冷去西域打仗的,大宁西半部的所有将军们怎么想将军们不多想,将军的手下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陛下觉得他们不行,所以西边的仗也要调东边的人过来打。
他是皇帝,他可以有一点点任性,但不能在大是大非上任性。
“不如,趁着西疆各路大军还没有完后汇聚,陛下调沈冷回东疆”
赖成想说的话不好意思说完,既然沈冷在西疆打仗还要蒙脸而战,没有功劳没有苦劳还要面临无法想象的凶险,何必还把沈冷留在那儿他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也想不出来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好办法,陛下越来越迷信只要沈冷在的战场就一定会打赢,这不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皇帝看了赖成一眼“做了大学士,莫不是忘了自己曾是言官”
赖成沉默片刻,撩袍跪倒在地“陛下,沈将军追小张真人的事已经破了例,他是国之大将军,他的职责是在东疆水师,西疆诸卫战兵都能打这一仗,大将军谈九州也不需要沈冷遮面而战把军功让给他,那不是大将军的荣耀,那是谈九州在退下来之
前的羞耻,一旦这件事被传扬开,大将军谈九州将成为一个笑话,陛下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大宁,不是没有沈冷便不可战,西疆,不是没有沈冷便不能胜,若陛下此时紧急召回沈冷,将来还能圆回来,若此时再不召回,陛下将谈九州的脸面置于何地,将国之威严,圣旨威严,陛下威严置于何地”
皇帝一怔。
赖成跪在那却不低头,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陛下觉得沈冷是福将,所到之处皆能奏凯,可是陛下,大宁战兵百万,战将千员,他们也一样能征善战,他们也一样忠君爱国,况且臣一直不认为沈冷是福将,沈冷能打赢每一战,是因为他的能力而非运气。”
皇帝张了张嘴,忽然间醒悟过来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沈冷如此的在乎,不管有什么事都希望他能分得荣誉,他刚刚在想的全都是怎么才能把沈冷在西疆的事圆回来,怎么才能让沈冷名正言顺的在西疆继续领得荣誉,不知不觉间他都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在思考关于沈冷的任何问题,而不是一国之君。
“朕”
皇帝想说些什么,可竟是无言以对。
赖成曾经不止一次的硬怼过他,甚至在满朝文武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昏君,可那都是做样子,都是戏,这一刻跪在他面前的大学士不是在做戏。
“朕知道了。”
皇帝在椅子上坐下来,缓了一会儿后说道“拟旨,以通闻盒送传谈九州,让他知会沈冷立刻返回东疆,不必回长安。”
赖成叩首“臣马上去办。”
皇帝看向窗外“也许已经来不及。”
与此同时,西疆。
沈冷坐在马背上看着铜羊台城,后边的抛石车已经架设好,随时都能攻城,可是等待下令的岳望嵩等人却忽然发现沈冷坐在那愣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疏忽了。”
沈冷忽然抬起手在脑门上拍了一下。
“大将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