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迷糊着的老院长回答的却不慢,老人只是贪睡,可大部分时候哪里是那么容易睡着的。
“先生今日说,窦怀楠才学十足有良臣之姿,朕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能太快提拔起来,在内阁做三年之后再说,朕看过,今日奏折梳理比以往更精细也更有条理,若非梳理的好,今日奏折这么多朕到现在也看不完,派人去问了问,说是窦怀楠做的。”
老院长笑道:“是沈冷的举荐。”
“朕记着呢。”
皇帝起身一边活动一边说道:“傻小子随韩唤枝跑出长安,朕就知道,涉及到了沈小松的事他就沉不住气,不过这事来的蹊跷,那么明显的局面显然不是针对沈小松,而是想把朕身边的人骗出去一些。”
老院长点了点头:“快到那天了。”
皇帝一怔,沉默片刻:“是啊,快到那天了。”
“非要去”
“失信于人,如何得信于天下”
皇帝走到老院长对面坐下来:“去还是要去的,朕说过,大学士若做的不过分,朕始终都想给他一个善终,所以去恰好可以看看,若平安无事,朕已经想好了,着人送大学士到蓬莱去,原本是老将军苏茂守着行宫,朕硬生生把人给带了回来,大学士也是三超老臣,对朕的父皇总是会有感念之情,去那边养老也好。”
老院长睁开眼睛:“怕是,难。”
皇帝道:“朕总是会念着这二十年来他梳理内阁的好处,没有他,内阁的事就得是乱七八糟的,他不愿意,但他能克制,兢兢业业的帮了朕二十年。”
老院长道:“大学士也许还想再干二十年。”
皇帝笑了笑:“朕都看不到二十年后,十年后也看不到,朕能着手的是五年,一个五年是一个步子,朕已经迈了四步,第一步,朕用五年时间坐稳长安更换了四疆大将军,第二步,五年时间更换了四疆诸卫战兵将军,第三步,朕让大宁的国库比朕接手的时候丰盈了一倍,第四步,朕平南疆,为北疆之战打下基石......下一个五年,只有黑武。”
老院长道:“臣不该说的话,臣不能说,可是陛下再这么仁慈下去,纵然不出什么事,可还是恶心。”
他没明说是什么人什么事,可他知道陛下明白。
“先生你也不知道。”
皇帝恍惚了一下:“朕也始终念着她的好,她嫁进门的时候,是朕最不得意的时候,父皇让朕去了云霄城,多少人说朕是被父皇废了,每年朕又想照顾那么多需要照顾的人,财力上一直都是她家里在支持,那时候父皇为朕选王妃,选了几家的姑娘,要么说不合适,要么说病了等等,装疯的都有,还不是因为觉得朕失势,父皇选的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唯有她听闻之后,不顾家中反对,执意要来,那时候她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朕人品好。”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那算是患难夫妻吗”
老院长一时无言。
想着这真是一脉相承,沈冷那个傻小子何尝不是一样只是记得别人的好,记得就使劲的去报答,这一点和陛下真是像到了极致,又想到在军中领兵作战的作风,说他不是皇帝的儿子连老院长现在都不信。
“再看看吧,朕始终不愿意动她,陪着她玩......因为她陪着朕度过的那几年,朕只有她。”
皇帝起身:“走吧,咱们去珍妃那边。”
老院长一时没忍住:“陛下难道没有仔细问过贵妃娘娘”
皇帝眼神微凛:“先生,你不该问。”
老院长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臣知错。”
“问了就问了。”
皇帝道:“她说的,和朕知道的一样,所以......”
老院长心里一声长叹,陛下不信皇后娘娘说的,其实对珍妃说的也未必全信,可有件事做不得假,珍妃的孩子当初是被皇后盗走的,那么愚蠢的事,皇后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
从到了长安之后,珍妃基本上就断了和娘家的来往,当初那位叱咤风云的马帮小当家更加的收心敛性,可是前阵子陛下忽然提起来,说她这样不对,再怎么也不能忘了爹娘养育恩,所以让她派人往娘家送了些东西,这一下可好,她爹娘简直乐开了花,连忙派人来问问能不能进宫见她一面。
如今珍妃主掌后宫,这事本无需再刻意去征求陛下同意,可她还是不敢自己做主,只因为她是江湖出身,只因为她父亲是马帮的帮主,上不得台面。
“想来就来。”
陛下和老院长到了珍妃宫里,听珍妃说完之后陛下似乎很开心:“朕也有些年没见过二老了,朕让韩唤枝出长安做事去了湘宁,距离你家红城只有不到七百里,朕明天安排人追上韩唤枝,他的事做完之后把二老接来。”
“谢陛下。”
珍妃垂首,眼睛微微湿润,这么多年来,陛下待她如初。
吃饭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再过几天就是那个日子,陛下总是要出宫去,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卧房,卧房床边有个盒子,一年才打开一次,那盒子里是她的白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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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一眼,章节序号错了好多好多,所以重新排列了一下,五百之内的数还是挨着数,为什么我会错了一百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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