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木锤的床子弩弩手,狠狠的将木锤砸在床子弩的机括上。一百二十余只六尺长的弩枪,就像一堵会飞的墙,带着撕裂空气的飙飙声,飞向郑军河洛左军的盾阵。这些床子弩弩兵,看也不看结果,发射完毕后,赶紧装填弩枪。
让秦琼都无可奈何的郑军盾牌,在接触箭矢的第一时间就碎裂了,粗大的弩枪射穿了盾牌,射穿了郑军河洛左军将士的身体,然后从士兵的身体里穿出来,接着在其他士兵的身体上消耗自己的动能。
正如前文所说,床子弩的弩枪,逞扁平月牙状,正中人体,无论多么坚固的甲胄,都像纸糊的一样脆弱。被弩枪命中的郑军将士,死状极惨,或是划开胸腔,让内脏肠子肚子流出来,碰到手臂手臂就掉了,沾到腿腿就断了,打在头上脑袋开花,击在肚子上……那肠肚乱飞的惨状,不把身边的伙伴吓死,也能将他们吓得半死!
四十余具床子弩一个齐射,一百二十只弩枪飞出,在郑军河洛左军的盾阵中间穿出一条条血胡同。这下子,河洛左军的将士终于撑不住了,扔下一地死尸向后逃跑。
程知节与秦琼率领三千百精锐从车阵中杀出,追着这些败退的郑军河洛左军士兵一顿猛砍,程知节手中的马槊,挥动如同风车,一扫就是一片。程知节每放倒一个,唐军骑兵就将人头穿在长矛上高高挑起,好让后面的士兵看到。后面的士兵看到一颗颗血淋淋的首级被挑起来,不禁放声欢呼,士气高涨起来。
郑军没有什么了不起,砍了他们也会受伤,杀了他们,他们也会死亡。
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之后,原本揣揣不安的唐军士兵,畏敌的情绪被大大抵消,一些士兵不顾军官的斥喝冲出车阵,挥刀照着中了十几箭正倒在地上挣扎的河洛士兵乱砍乱捅,弄死之后割下人头,唐军的士气越发高涨。
李世民乘机下令全速推进,务必一举冲垮郑军将士的防线,与长孙顺德所部会师。此战唐军歼敌并不多,但效果还算不错,起码士气算是提起来了,全军将士战意昂扬,车步骑诸兵种猥集在一起,一层层的向前推进。
郑军骑兵马上四下呼啸而来,朝着车阵放箭,试图牵制唐军。护卫车阵上的弓箭手马上还以颜色。要知道骑兵骑在马上,因为空间的原因,骑弓的弓臂极短,当然因而张力不足,骑兵弓箭的射程,其实也就五十步以内,而步兵弓箭却因为弓臂长,张力足,射程远,在大车上的弓箭手与骑兵的骑弓对射中,骑兵肯定吃亏。郑军的战马不多,骑兵有限,害怕承担巨大伤亡的郑军骑兵,只能依靠在外围小打小闹,不过,这种小打小闹显然不能阻挡唐军前进的步伐,唐军军阵森严,照着函谷关一路高歌疾进!
如果郑军河洛左军不是队形相对严整,败而不乱,李世民肯定会怀疑郑军有诱敌深入的目的,可是这些河洛左军将士,以弓箭手殿后,一边撤退,一边不时的朝着追击中的唐军将士放箭,迫使唐军士兵不能追得太近。
不知不觉中,这些河洛左军将士,按照王世充的计划,一边朝着潭龙谷方向撤退,杀红了眼的秦琼与程知节,恨不得将这些郑军将士全部杀死,这些郑军弓箭手跑得飞快不说,而且边跑边朝后面放箭,箭箭都照着唐军将士的脸射,箭箭咬肉!
这个时候可没有防弹面罩,只要中箭,非死既伤。继续追下去等于是自己拿脸去拦郑军将士射来的箭,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他下令停止追击,清点一下伤亡,吓了一跳,就五六里地,已经没了五六百人了!
“都他娘的是孬种!”程知节愤愤的骂道。
他与秦琼不约而同的收兵。
李世民不以为然,下令不必理会这些河洛左军将士,抓紧时间与长孙顺德所部会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雷永吉向李世民禀告道:“秦王殿下,看到王世充了!”
“王世充”李世民的脸色一沉,此时的李世民还不是后世的太宗文皇帝,他还年轻,还有热血,还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听到王世充的名字,他脸上立即浮现一抹潮红。
“王世充在哪儿,他身边的多少人”李世民心中暗想,如果王世充落单了,他不介意先干掉王世充,再去与长孙顺德会师。
雷永吉道:“怎么也有五六千人马吧,现在王世充正在溃兵的拥簇下,朝着龙潭谷撤退了!”
“贼他娘的王世充!”李世民在心中暗暗破口大骂,真拿自己当傻子了吗同样的计策居然上两遍,上一次他就是率领部队假装撤退,现在又来这一套
李世民憋得脸通红,咬牙切齿的吼道:“不必理会,继续朝着函谷关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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