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达在株州的这些天里,过得并不开心。
虽然侥幸逃过了陈文的最后殊死一击,但却也因此受了不轻的伤。最初他以为与往次作战一样,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刘谙可比他成熟多了。”刘信达道“以后真到了那片地方,我在还好说,我要不在了,他不见得是刘谙的对手。”
“布武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会成长。”
刘信达打发走了刘布武,有些失落地对腾建道“老腾,以后你要多教教这孩子,多看顾他,这小子从早就在军伍之中,我对他的培养,有些过于方正了。”
“不然呢”腾建微笑着道“难不成要我们替江西人,替湖南人卖命吗现在咱们兵精粮足,士兵们都被打赏得一个个如狼似虎,士气正旺,当然该趁着他们几方在湖南江西大战的当口,一溜烟儿地往我们的目的地赶去,中原大地,他们想争由着他们挣去吧,咱们没有这个实力,也就不掺合这笔买卖了。”
“就这样抽身而走”刘布武目瞪口呆。
刘信达终于不咳了,接过刘布武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气喝干了,道“腾建,不用等西边的斥候回来了,不用说,石壮那边已经动了,李泌那边是要与虞啸文会师之后再动手。指不定柳成林部,此刻正在快马加鞭地向着江西方向而来。北唐军队不同于南方联盟,他们一声令下,部队即刻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赴战场,我们,得准备走了。”
腾建再一次充当了解释的角色“布武,虞啸文为什么突然后撤呢是因为打不过钱守义吗要知道宜春之战,他可是大占上风的。之所以会后撤,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或者说唐军有了更重要的安排。这个安排,甚至是以完全牺牲任晓年所部为代价的。北唐李泽自建军以来,还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一大支成建制的部队的,如果现在放弃了,就只能说明,他们有着更大的图谋,更大的野心。”
“好机会你妈”刘信达又要破口大骂,不过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回去,憋得大咳起来。
“这是好机会啊”刘布武大喜。
“虞啸文突然撤退,钱守义组织全军反攻,希望我们所有的骑兵都出动,迂回侧击。”刘信达扬了扬手里的信件。
那信使大喜过望,喜滋滋儿的去了。
刘信达与腾建两人对视了一眼,从信使手里接过了信件,大略地扫了一眼,笑道“你回报钱守义将军,就说我今日整军,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叔父,钱守义将军哪边又派人过来了。”
正仔细地给刘布武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刘谙却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这一次唐人肯定恨毒了我们,如果有机会,我当然愿意再打他们几闷棍,但时机不对,我们一定要及早地抽身而退。”
腾建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道“布武,现在大将军在两个方向上都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打探情报,如果真如大将军所预料的那样,我们,可就要早作打算,准备跑路了。要不然,有可能被唐军缠住,或者被湖南人,江西人给裹协住,那就不是我们想要的了。”
好半晌,刘信达才呸了一口“加你妈的价。”
“那父亲,我们可就成了决定性的力量了,可以让湖南人,江西人再加价”刘布武的脑回路让刘信达与腾建两人面面相觑。
“水师,北唐的水师”刘信达捶着桌子吼道。“益阳是湖南丢给石壮的一块大肥肉,但要是石壮不受这个诱惑,或者说石壮想要把湖南一口给吞了呢如果是我,就一定会利用北唐强大的水师,以一支兵马直捣腹心。现在,长沙等地的兵力,全都给丁昊调集来了围剿任晓年,可却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拿下,这个时候,要是唐军水师沿湘江直捣长沙,砰的一声,整个湖南就炸了。益阳前线要大乱,湘潭这边更不用说,不但吃不掉任晓年,反而会顾此失彼,一败涂地。”
“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看着刘信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腾建接着道“布武啊,卢元是从哪里来的从益阳过来的,卢元这支部队一走,益阳防线便被撕了一个大空子,岳阳的石壮,那是北唐的名将,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刘信达叹了一口气“布武,你要学着站在更高的点上看问题,这对你的将来至关重要,这一场战事,发展到现在,你觉得还是一个方向上的事情了吗”
“钱守义在宜春方向屯集了重兵,而且不是还再三摧促我们去参战吗,看起来那虞啸文也不过如此”刘布武道。
“唐军不会坐视这么一支军队被覆灭,肯定会有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