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罪情难自禁,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就把戚一斐拥入了怀中, 他一手环肩,一手收腰,并不断的收紧了环抱住戚一斐的两臂。仿佛生怕戚一斐像一场午后惊梦一样,会突然消失不见, 再难出现。
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又恨不能融入骨血。
到最后,闻罪的手甚至都是颤抖的,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从未有过这种快乐到整个人都要爆炸的感觉,也许甚至以前根本就不曾有过。
是的, 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只有戚一斐, 可以予他欢喜无限, 可以予他心甘情愿。
闻罪激动够了, 才终于想起,毫无章法的攀上了戚一斐的唇,吸吮、舔舐,逐渐加深,带着誓要燃尽彼此的热切。
戚一斐闭上了眼,只余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像极了蝴蝶的翅膀, 带着一种天然的羸弱之美。被动着被闻罪带入了情-欲的漩涡,无法自拔。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 既熟悉,又新鲜。熟悉的是闻罪的薄唇与技巧,新鲜的是这一次与众不同的燥热。
闻罪本就已经火烧火燎,看到戚一斐这般模样,内心苦苦的压抑,再也无法隐藏,犹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热血上涌,但他吻着戚一斐的舌,依旧极尽温柔,舍不得一点伤害。
他想带给戚一斐极致的快乐体验,一如戚一斐带给他的。
追逐着,渴望着,终于得偿所愿。
戚一斐被刺激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身体软到不可思议,却又有着仿佛用不完的精力。他终于也感受到了当一把感官动物的爽感,这一次的吻,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尽相同,带给了戚一斐战栗般的情-欲,陌生窒息,又食髓知味,不愿结束。
当两人吻的浑然忘我,气喘吁吁之后,闻罪已经把戚一斐推倒到了一旁的小榻之上上,软垫被直接折腾到了地上,散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宫殿内,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人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闻罪的一手,充满暗示的放在戚一斐的臀上,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无法满足。但他却还是停了下来,因为答应过戚一斐的,十八是一个底线。当然,作为一个潜心研究的刻苦学生,哪怕没办法到最后一步,他也了解了多少玩法,等着和戚一斐一一试验。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是心悦我的,对吧?你终于也喜欢上了我。”闻罪的语气里带着些急迫,霸道笃定,又急需戚一斐点头。说不上来的矛盾。闻罪拥抱着戚一斐,“不,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要你喜欢我。今天!立刻!马上!我们要我们在一起!”
戚一斐的脸红的根本没办法见人,一路从脖颈蔓延到了耳尖,整个人都仿佛比地龙暖了。他把头埋在闻罪紧实的胸膛前,努力想要稍微控制一下自己,至少不要把心跳出来。
他当然是喜欢闻罪的,他早该认清楚这点的。明明打算找个好时机告白,结果却还是输给了闻罪。
闻罪就像是一个天生机敏的猎手,你不能给他任何一丁点空隙,哪怕只是稍稍开了一个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口子,他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嗅到机遇,冲着哽嗓咽喉,扑咬而来,直至彻底把戚一斐变成自己的,否则他绝不会再松口的。
“就、就……”戚一斐真的是感情苦手,只有事到临头,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不会表达,他始终没有办法像闻罪这样,直白又浓烈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总感觉羞涩到嗓子都没有办法发声了。
好一会儿之后,戚一斐才豁出去,道:“好。”
虽只有一个字,但是没有关系,闻罪可以脑补呀。他说他要他们在一起,今天,立刻,马上,戚一斐说,好。
缓慢却坚定,不会有任何误会。
闻罪再一次吻上了戚一斐的唇,再顾不上其他,刚刚是渴望确认,现如今是带着更加隽永的温存。他怎么都不会吻够的,只恨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夜。
……
梦里戚一斐再一次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闻罪发着高烧的夜晚,戚小斐提着一盏小兔灯,披着有一圈毛领的小披风,打着迷路的借口,“误入”了先后旧宫。
宫殿里,空无一人,从大门,到主殿,戚小斐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有人发现。
戚小斐看着黝黑的宫殿门,犹如看到了一个上古怪兽张口了血盆大口。他有些迟疑,又有点害怕。怯怯的站在那里,提高了手上的小兔灯,想要照亮黑暗。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能够看到的,也仅仅是灯笼附近的一片空间,家具陈旧,布满灰尘。
“有、有人吗?”戚小斐害怕的开了口。
并没有人回答他。
戚小斐却并不气馁,鼓起勇气,再一次开口:“有、有人吗?我带了点心,还有药。”
戚老爷子当年怎么问戚小斐,他都没有说,他到底是怎么到的先后旧宫,发现了正发着烧的七皇子。因为,戚小斐是有意要去的。他之前听闻三公主,把七皇子推到了冰水里,害怕出人命,就一直思摸着要来看看。
他阿姊也是支持他的这个决定的,戚小斐带的点心和药,就是他阿姊给他准备的。
但是也不知道旧宫里的宫人都跑去了哪里,在本该喜气洋洋的灯会这一日,整个旧宫就犹如被抛到了时光的那头,再没有人光顾。戚小斐决定再喊一声,若实在是没人,他就要离开了。
就像是命运一样,在戚小斐第三次询问时,他终于听到了里面的哭泣□□。
低的就像是小猫叫。
戚小斐再顾不上害怕,赶忙提灯冲了进去,发现了已经从床上滚下来的七皇子。他大概是想要求救,但体力不支,只能倒在这里。戚小斐赶忙上前,把灯扔在了一旁,抱住了闻罪。
闻罪的额头已经滚烫到了极致。
戚小斐害怕极了,他当时没有现代的记忆,就是个稍显早熟些的孩子。也会不知所措,只会喊着闻罪的名字:“你醒醒啊。”
在那一片漆黑里,只有戚小斐柔软的怀抱,以及小兔灯照亮的一角。
后来发生了什么,闻罪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的世界充满了光明与温暖,戚一斐笑着对他说,他永远不会抛下他,因为他们注定属于彼此。
他让他变得完整。
……
当第二天戚一斐醒来时,他模模糊糊的看了眼生死簿上的倒计时。
三十年!
在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年的古代,戚一斐已经能够活过平均值了,还是多了好几年。戚一斐怔怔的看着生死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改名去教姻缘簿吧!真的,这种因为别人在一起了,就增长的玩意,收益到底在哪里啊?!
嗯,从昨晚开始,拥有了一个男朋友的戚一斐,早上起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生死簿的合理性。
他职业是皇帝的男朋友,已经坐在床边,温柔的注视了他许久。
怎么看都不够。
“你没去上早朝?”戚一斐愣愣的。
“今天没有早朝。”闻罪睁着眼睛说瞎话,事实上,他已经早早起来,单独召见了戚老爷子、傅里等内阁,让已经足够忙碌的他们,又得到了一件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的消息,闻罪决定正式恢复内阁的作用了。
也就是说,他不会再像过去那么亲力亲为。
闻罪之前就已经有所放权,一点点的缓慢进步着,大家都有所感觉,觉得以陛下少时的经历,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人会想着能够回到过去,结果却在一夜之间,忽闻喜讯。
大启的内阁制度其实是十分健全的,不是彻底把皇帝架空,也不会让大臣一家独大,是互相制衡的。当皇帝励精图治、能臣一心为国的时候,这种合作的好处会被发挥到极致,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现象。没有人敢想会有这一天的重现,结果它就突然来了。
大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想通,只知道懵逼的跪下接旨,慢慢期待未来。
只有傅里若有所思,自以为很懂的反应了过来,他以前大概是误会戚一斐和陛下,他俩应该只是在谈了个特别纯洁的恋爱,经过昨日一晚,才……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怪不得他之前献策,会让陛下那么震怒。陛下那时候正求而不得,他还积极撺掇,可不是得被穿小鞋嘛。唉,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丰富,以后一定注意。
如今陛下总算得偿所愿,心情竟能好到克服疑人阴影,感情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
这再一次坚定了老司机傅里的内心,只走肾,不走心!
咳。
闻罪在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戚一斐,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戚一斐却只想闻罪赶紧着起开,让他好去洗漱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