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空气中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温润如玉的脸上,也跟着凝固了下来,“小江,你是认真的吗?”
江美舒点头,“当然啊。”
她抬起猪皮手,冲着他招了招,"你也不能总这样不和人接触不是吗?先和我练习呗。等能和我接触了,你慢慢也就能和其他人接触了。”
梁秋润低头看着那一双白花花的猪皮手,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江美舒哼哼唧唧撒娇,“你试下嘛,不试下怎么知道能不能可以?"
“而且,咱们有毛病就要治,总不能一直拖着不治吧?"
这是实话。
梁秋润有洁癖,他接受不了这些猪皮,以前是工作需要没办法,但是这会在床上。
他意图起身,躲过这次猪皮手相贴。
“老梁。”
江美舒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起来,“你试下嘛。
“不试下,永远都解决不了啊。”
小姑娘声音娇娇的,半跪在床上,细白的脚踝了露出来,在往上,她穿着他大大的睡衣,颇为宽松,但是就算是如此,也难掩玲珑曲线。
尤其是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雪白的胸口,露出浅浅的一点沟壑来。
梁秋润喉结滚动,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江江。”
江美舒摸了摸自己的猪皮手,“还不愿意吗?”
倒是有些失望,"那就算了。”
她不算是一个强势的性子,既然对方不愿意,她也不会多次勉强。
不过,反倒是梁秋润注意到,她脸上的失望,到底是妥协了,“可以试下。”
他强忍着洁癖和不适,把手伸过去,在江美舒戴着的猪皮手上摸了下。
入手是一阵滑滑??的感觉。
这让梁秋洞,下意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非常的不舒服。
甚至比摸人手更为难受。
冬天的猪皮被冻的冰凉,让人十分不适应。
江美舒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梁秋的不舒服,她立马把手锁了回去,顺手把猪皮给脱了下来。
“你没事吧?"
语气关切。
梁秋润,“没事。”
只见到他从手背的位置,一直到手臂,全部都是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江美舒有些懊恼,“早知道你对猪皮也过敏,我就不这样了。”
“江江。”
梁秋洞突然喊她。
江美舒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
梁秋润低眉,凝视着她,声音温柔,“我对你不过敏。”
他的视线,他的声音,他的一切一切,都太过温柔了。
以至于江美舒有些恍惚,她抿着唇,“可是你对我过敏啊。”
梁秋润对一切的人都过敏。
“不过敏。”
他抬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只见到原先起的那一层鸡皮疙瘩,也跟着慢慢的消失了。
这让江美舒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神奇。
“真的不过敏了,老梁。”
她语气有些惊喜,“那拥抱呢?”
梁秋润摇头,他慢慢的收回手,“暂时只能这样了。”
这也是他实验出来的,江美舒在对他实验,同样的,他也在对江美舒实验。
而且他发现,他也只是对江美舒不那么过敏。
也没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
江美舒却很开心,她抿着唇安慰他,“比以前好太多了,你忘记了,之前是一旦轻轻的接触,就会有很大的反应。”
“老梁,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太真诚了,以至于梁秋都有些恍惚,他的目光里面倒影,满满的都是她。
“谢谢你江江。”
江美舒无所谓的打了一个哈欠,梁秋润注意到了。
“那早些休息?”
梁秋洞温声道。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一股肥皂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有些清冽。
江美舒点头,“那你呢?”
说这话的声音有些小,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和梁秋润之间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到了洞房花烛的这一步。
梁秋润想了想,他温和道,“我去隔壁书房休息。"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骤然松口气,因为她也没做好和梁秋润,共处一室睡觉的准备。
她这人在过往的人生里面,从来没有和哪一位男同志,这样亲密接触过。
这让江美舒也由衷的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慵懒,“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老梁,晚安。”
梁秋润都走到门口了,他回头看她,朝着她低声说道,“晚安。”
隔天一早,江美舒醒来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自从穿过来后,一直睡在那一张一米二的小弹簧床上,以至于,她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生怕自己一个翻身就掉了下去。
但是昨晚上没有。
两米宽的大床,柔软的席梦思床垫,厚厚的被子,睡进去就陷进去的感觉。
让江美舒睡的很安逸。
她还以为自己昨晚上结婚,不一定能睡得着呢,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睡的还挺舒服。
一口气睡了十个小时。
外面的天光都大亮了。
不知道梁秋润上班了没有。
江美舒推开门出去,梁秋在外面打军体拳,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对襟绸缎褂,白色的,很宽松。
明明是很飘逸的感觉,但是他打起军体拳来,却又一种招招凌厉的错觉。
江美舒站在门口处,看了好一会。
梁秋这才收了拳,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清晨的薄雾下,他身姿飘逸,面容俊美。
因为刚打过一套拳,面颊上还还带着一分湖红和薄汗。
但是尽管如此,浑身上下也不带一丝油脂气,反而气质洁净,温润如玉。
“怎么醒了这么早?"他朝着她信步走来,下盘极稳,每一步都是极为扎实的感觉。
又因为才打过拳,温润被掩盖住了,多了几分少有的凌厉和侵略感。
这让江美舒摇头些许不适,她微微后退了下,面色微红,“昨晚上休息的不错。”
梁秋润有些讶然,“没有失眠吗?”
他昨晚上倒是失眠了,一直到了早上四点多才醒。
江美舒点头,她抿着唇角,"床很大,也很舒服,被子也好柔软,周遭安安静静的,好好睡觉。”
和江家那种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完全不一样,在江家夜晚狂风呼啸,家里的玻璃窗会簌簌作响,若是清晨一大早五点的时候,大杂院就有人起来洗漱了。
打喷嚏的,咳嗽的,做饭的,说话的,什么声音都有。
但是梁家却不一样,外面明明北风刮了一夜,但是窗户却格外的安静,甚至连周围也是。
江美舒甚至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很舒服。
梁秋洞听完,他莞尔一笑,“那你很适合住在这里。”
他收了袖子,转头进屋洗澡换衣服。
“桌子上有早餐,你先吃。”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上午的班已经推迟了半个小时,所以一会要去上班了。”
“你白日里面若是无聊,可以看电视,也可以去找母亲去逛街。”
"江江,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若是有任何不适,可以和我说好吗?”
江美舒点了点头。
趁着梁秋洞去找衣服的时候,她率先跑到卫生间去刷牙洗脸了。
难怪梁悦不适应,大杂院天井水池子处的洗漱,实在是梁家的生活条件,也太好了一些。
卫生间单独建了一间在屋内,而且早上竟然有热水,这就让江美舒很神奇了。
她摸了又摸,压下疑惑,从洗漱台上拿了牙刷牙杯出来,都是梁母准备好的。
一对红色的双喜字搪瓷缸,牙膏牙刷也都是新的。
等用着热水洗漱过完后,江美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有一种突然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感觉。
毕竟,她住在娘家的时候,洗脸要出门,上厕所也要出门。
家里甚至还有尿壶。
但是梁家这些都没有。
江美舒对新婚生活很满意!
她对着镜子照了下,微微一笑,“小江加油冲!”
"开始新生活!”
话刚落,就瞧着梁秋依靠在卫生间门口,他抱着胳膊冲着她温和地笑。
江美舒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有一种极为难为情的窘迫感。
似乎被抓包了一样。
她有些不好意思,埋头靠边走,“老梁,你去洗澡吧。”
“我去吃饭了。”
看着江美舒窘迫的样子,在她经过他的时候,梁秋润突然朝着她说道,“刚刚很可爱。”
"并没有丢丑。”
他好像是江美舒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知道她的任何想法。
他这么一安慰,倒是让江美舒没那么窘迫了。
等梁秋去上班了。
江美舒又躺到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十点多了。
她找了点瓜子,坐着看电视。
这种不用上班,不用上学,不用赚钱,没有压力的日子,实在是太爽了!
她感觉这种日子,她可以过一辈子啊。
到了晌午,梁母和梁锐掐着点过来了,过来的路上,她还不忘朝着梁锐叮嘱道,“一会过去记得改口,晓得不?”
梁锐不吭气。
昨晚上睡在老宅,他着实是不自在,不像是梁家这边人少,也不像是江家人多温馨。
老宅这边十个人,十一个心眼。
他不过住了下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房间,陈红娇就过来打探了,“你是不是打算长住这里了?”
“你家不是在隔壁吗?怎么过来做什么?”
若是以前的梁锐听到这话,定然又要惶惶然了。
这是被收养孩子的共性,没有安全感。
但是经过迎亲的那一遭,梁锐知道这天底下,第一个对他好的是父亲梁秋润。
第二个对他好的是江美舒。
就冲着她能在毫不知情他们在的情况下,说出,“我不会和梁秋生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就只会是梁说”
当他听到这句话时,梁锐对她的芥蒂和防备,就烟消云散了。
梁当时理都没理对方。
直接转头跑到了梁母那告状去了。
这一招还是他在江美舒那学的。
想到这里。
梁锐朝着梁母说,“奶奶,我喊不出小妈这两个字,她也没比我大多少,我一会回去和她商量下,我们各论各的。
梁母这才作罢。
他们过来的时候,江美舒在看电视,王同志到了上班时间,也刚从外面过来。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江美舒,“小江,你中午想吃些什么?”
王同志在梁家并不是做全天的工作,而是只做三顿饭和打扫卫生,负责保证梁锐有饭吃。
江美舒也不知道,“我去厨房看下有什么吧。”
见她要去厨房,王同志顿时拦着,“厨房这种脏污的地方,小江您这种玉一样干净的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免得弄脏了您。"
"我给您报几个菜名吧,家里还有土豆,白菜,萝卜,外加昨儿的席面上剩下的酱肘子,红烧肉,不过这些只有一点了。”
毕竟肉菜在席面上,任何时候都是受欢迎的,能剩下一点,还是主桌上那一桌子的人,平日里面没那么馋肉。
也矜持,所以那一桌子的肉菜,才算是没被抢完。
江美舒觉得王同志有些奇怪,对她这形容也太奇葩了一些?
她有些狐疑。
但是王同志笑了笑,“家里用的柴火灶烟熏火燎,梁厂长交代过让我仔细对待您。”
她态度上很恭敬。
让江美舒挑不出一丝毛病,她想了想,只当是自己多虑了。
“我要一个酸辣土豆丝,在炒一个白菜吧,酱肘子和红烧肉你随便热哪个都行。”
王同志暖了一声,还没走。
梁母就说,“王同志,你晌午不用做饭了,我让小江去我那边吃。”
这??
王同志也做不主,她去看江美舒。
江美舒想了想,"那听我妈的吧。”
她如今喊梁母妈,已经是十分顺口了。主要还是梁母给的太多了。
得了这话,王同志才说,“那行,既然我中午不做饭的话,那我下午就会提前下班,晚上四点半到五点那样,在过来一次。”
江美舒嗯了一声。
这才朝着梁母道,“妈,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和秋润还好吗?”
梁母挤眉弄眼,显然是别有意味。
江美舒怎么回答啊,她根本不好回答,因为她昨晚上和梁秋润,根本没圆房呀。
她只能害羞地笑了笑,抿着唇哈出了一口白色的雾气,“妈。”
梁母瞧着她害羞的样子,以为事成了,顿时高兴的拍手,“走走走,今儿的去妈家吃锅子。’
"早上你二嫂从外面弄了一条,十来斤重的胖头鱼,光那胖头都最少有四五斤重了。”
“天冷,胖头鱼做个鱼头火锅,下面鱼肉也能下火锅。”
她这么一说,江美舒还真有点馋了,这有鱼头火锅吃,她还吃什么青菜啊。
于是,江美舒欢快地跟着梁母,去了隔壁蹭吃蹭喝。
旁边的梁锐看到她后,一直没说话,他一个人落在最后面。
江美舒察觉到了,到了梁家后,梁母进去了,她则是故意落后了一步,“怎么了?”
梁锐,"你会和我爸生孩子吗?”
他固执地问了一句。
江美舒回答的很果断,“不会。”
这让梁锐微微松口气,十五六岁的少年,要的不过就是这些口头上的保证。
义正言辞,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这比什么良药都好。
“那我就把你当亲姐了啊?”
"......"
她不说话。
梁锐,“不成吗?我又问你喊不出来小妈,不喊你姐,老是江美兰,江美兰的叫着,总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