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还嫌他结婚晚了啊。”
“还有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一跑就是一年半,这次回来打算说个亲事不?”
,不说话。
她只是在懊悔,要是自己早点回来就好了。
在早一点。
江家都在忙碌。
江美兰今儿晚上,也特意留了下来帮忙。毕竟,江家明儿的要办大喜事了,这边处处都是活。
她留下帮忙,也算是好的。
一直把所有的卫生都做完,喜字都贴上了。
梁锐也在,他力气大,还把江家的水缸,也都全部装满了。
“差不多了,就是这样吧?”
“都准备齐全了?”
他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的江美舒,“我怎么觉得你明儿的结婚,我比你还忙啊?"
江美舒嗑瓜子,“我是去当妈的,你是当儿子的,能一样吗?”
一句话怼的梁锐没脾气。
还是江美兰看了看时间,问梁说,“你还不回去吗?”
“明儿的不和你爸一起迎亲吗?”
梁锐有些犹豫,“要不,我晚上就住江家吧,我和江南方打地铺就行,免得我还要来回跑两趟。”
*I*."......"
江美舒,“…………”
真是没见过这种了。
江南方也说,“梁锐,你是男方的人,我们是女方的人,你和我们搅合在一块做什么?”
这话说的梁锐不干了,“什么男方的人?女方的人?”
“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这话说的大家哭笑不得。
一直磨蹭到十点。
“梁锐,你真的要回去了,在不回去,你明天打算穿着你身上,发臭的衣服来迎亲啊?”
梁锐身上穿的还是一周前的衣服,这得亏是冬天天冷,这要是夏天每天冒汗。
那还不得都臭了啊。
被人催的梁锐,没法子在赖在江家了,只能收拾东西出门,一边走一边朝着江美舒低声吐槽,“你这是卸磨杀驴,你知道吗?”
“刚把我用完,你就要把我赶走,江美兰,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美舒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良心。”
24. "......"
是真不想回那个空当当的家,但是江美舒都出来送他了,他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的出门。
“梁锐,你明儿的来迎亲,穿好看点,最好是打扮的比你爸还帅。”
“我要让别人都来看看,我的儿子。”
嘿嘿嘿。
她今年才二十二,有个十六岁的大儿子。
不用生,不用养。
想想就爽死了。
一睁眼,儿子就这么大了。
梁锐听到江美舒夸他的话,他有几分不自在的扯了扯袖子,“放心吧,明儿的小爷来迎亲,肯定比我爸还帅。”
这话一落,他就感觉周围一安静。
“怎么?”
梁锐摸了摸头发,拽拽道,“你不觉得我比我爸还帅吗?”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最臭美的时候。
这话说的,江美舒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梁悦,你要不要看下你背后是谁?”
梁锐头都没回,振振有词,嚣张至极,“就是我爸来了,我今儿的也要说一句,我比他帅!”
拽上天了都。
“是吗?”
梁秋声音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梁锐听到这声音,顿时僵住了,他机械地回头,“爸,你你你怎么来了?”
“奶奶不是说你明儿的结婚,不能来见新娘子吗?”
这话,他都知道!
只是,他爸怎么大晚上的来江家了啊?
梁秋润温润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怎么?许你来,不许我来?”
“你和我能一样吗?”
梁锐咕了一句。
梁秋润不想和这个中二少年计较,他走到梁锐背后的江美舒面前,“他吵的你没休息?"
江美舒摇头,轻声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明天结婚事情有些多,而且。”她仰头看着梁秋润,"我还有些紧张。”
两辈子就一次的事情。
哪里能不紧张呢。
梁秋低眸,“没事,明天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不用紧张。”
他像是这才想起来,陈秘书还没过来。
“我手弄脏了去,就没抱被子,让陈秘书给送了一些被子过来。”
江美舒茫然,“送被子做什么?”
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我不要。”
看来梁秋润和梁锐是一个意思了。
梁秋像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被子不是从家里拿的,是我让林叔帮忙做的,都是全新的,做给我们结婚用的。”
“江江。”
他低头凝视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满是温和,“我们明天结婚,被子今天先交给你保管,你明天在带过来好吗?”
“我们结婚用。”
一样东西,但是换了一个说法,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美舒果然没那么抗拒了,“不是陪嫁的被子?”
“不是。”梁秋洞莞尔一笑,“陪嫁的被子不是伯母准备的吗?我准备的不过是我们结婚用的。”
“拜托你明天带过去,好吗?”
江美舒犹豫了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梁锐吃惊的瞪大眼睛,不是。
还可以这样?
他之前说要给江美舒,偷家添陪嫁的被子,江美舒都不答应。
怎么轮到他爸的时候。
他就答应了啊?
梁锐看了一眼江美舒,“你有点过分啊?”
“为什么接受我爸给的被子,不接受我给的被子?”
江美舒理所应当,“你是偷,你爸是给,说是我们结婚用的新被子。
“这能一样吗?”
一个是偷偷摸摸回家拿被子。
一个是提前让人做好了新婚被子,送过来。
这能一样吗?
而且送被子的对象都不一样啊。
梁锐真是被弄的没脾气。
“你牛。
也不留江家了,转头就走。
倒是梁秋有些意外,“梁说,也说给你送被子过来了?”
江美舒点头,“是,不过他是回去偷家给我送被子。”
“这孩子。”
梁秋洞笑了笑,神色难得温和了起来,“他有心了。”
瞧着陈秘书抱着被子过来了,梁秋润也没接,路上的时候车子抛错了,他去修车满手的黑色机油。
他说,“给小江吧。”
陈秘书嗳了一声,将那被子递给了江美舒,一共六床,有厚有薄,花花绿绿的绸缎面。
看着看着那崭新的棉花被,江美舒心里软软的,也是涩涩的。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老梁。”
就只喊得出来这两个字。
梁秋想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到底是忍住了,他把口袋递过去,“这里面有一千块,是妈给你的,让你明天出嫁的时候,带着撑场面。”
江美舒下意识地要拒绝。
“你要收的。”梁秋润看着她,目光温柔,“妈说,如果我要带回去了,她就把我腿打断。”
他旁若无人,声音细致,“小江,你也不想明天来迎亲的,是个残疾的新郎官吧??"
这话一说,江美舒忍不住噗嗤一笑,“老梁,你还是不要给我开这种玩笑了。”
梁秋润站在门口,他个子高,要比江家门框还高半分出来,分外挺拔,只是和江美舒说话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低着头。
“所以,收下好吗?”
声线也温柔,像是三月春风拂面。
这样温柔又强势的梁秋润,江美舒根本拒绝不了,她低着头看着那钱,轻声道,“我明天带过去,到时候再还给梁姨。”
梁秋润见她肯收下,便松口气,“成,明天你自己给我母亲。”
说完这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好了,十点半了,你早些休息,等着我明天来、娶你。”
最后两个字落的极重,又低又睡。
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酥酥麻麻。
这让江美舒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蚊子一样嗯了一声,“那我等你呀。”
又乖又软的腔调,听的梁秋润心头发软,连带着眼里也浮出一抹笑,那犹豫了半晌的手,到底是伸出去了,轻轻的在江美舒的头顶揉了揉。
“等我。”
江美舒有些愕然地抬头看过去,“你不是?”
“嘘。”
梁秋润笑了笑,“好了,我走了,快进去吧。”
“早些休息。
江美舒想去送他,但是梁秋却没允许,他朝着她摆手,“我把梁锐带回去,洗干净了,明儿的带他来迎亲。”
别人家结婚都是新郎官来,但是他结婚却还带着儿子来。
偏巧,江美舒觉得理所应当,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等他们走了以后。
江美舒端着那厚厚重重的被子,就要进屋,她一进来家里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秋润送来的被子?”
王丽梅原先瞧着他们小两口,你侬我侬,所以也就没出去。
江美舒点头,“说是让我明天一起带到梁家去的。”
王丽梅听了,怔了一下,她低声道,“秋润是个好的。”
“也是个扎实的,懂得疼人,也对你好。”
“美舒啊。”这一声?的极低,“你没嫁错人。”
刚结婚都能这般郑重的对待她,以后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王丽梅活了一辈子,见过无数人结婚,她从未见到过梁秋这样的人。
担心新娘子家条件不好,还主动往这边送陪嫁的。
这还不能算到彩礼里面啊。
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到男方能这般体贴,这般好的。
别人家结婚,哪个不是和男方扯皮,讨价还价,不是彩礼要多了,就是陪嫁嫌少了。
倒了梁厂长这里可倒好。
漫天给东西。
连陪嫁的棉被这种细枝末节,都能被他注意到。
江美兰看着这棉被也是神色复杂,她摸了摸那棉被,“一共六床?”
“对。”
“两床八斤的,两床四斤,两床两斤。”
在加上她妈给的一床,姐姐给的两床,姑姑给的一床。
刚好凑够了十床。比起之前的一床,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小梁是个好的,你嫁过去了好好和他过日子。”王丽梅摸着那被子,感慨了一句。
“他连我们女方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江美舒晓得,她将被子放在了母亲的房间,她房间搁不下,晚上她姐要留宿。
被子搁好了,王丽梅又往被子上面,挨个贴了喜字。
等贴完后,看着那厚厚的被子,扎扎实实。
她摸了又摸,朝着江陈粮感慨道,“我们家闺女嫁了个好对象。”
江陈粮也点头,“梁厂长是个好的,作为女婿,他是真没话说。”
“我就等着闺女明天出嫁了。”
*
隔壁。
江美舒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她和江美兰两个把小床给并在了一块,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面,特别暖和。
江美兰脸上有些许迷惑,声音压的极低说,“美舒,这辈子有好多事情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江美舒,“嗯?”
“上辈子我和梁秋润结婚,他没有给这么多彩礼,也没有送来被子。”
“我们就是正常的结婚。”
“但是这辈子却不一样。”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几分,夜色下,贴着喜字的窗户,格外惹眼。
她似乎在看江美舒,又似乎是在透过江美舒,在看窗户上的喜字。
“我发现。”
“梁秋好像喜欢上你了。”
江美兰搂着江美舒的肩膀,声音还带着难以言说的惊慌和茫然,“完了,你被太监喜欢上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