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这是江美舒来这里以后,第一次坐火车。七十年代的首都火车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繁华。
这里的建筑很是气派,不少扛着行李的人,都在停留观望,像是在震惊首都火车站的洋气。
江美舒也不例外,她见习惯了低矮的房屋,这首都火车站就如同高楼大厦一样,伫立在旁边。
吸引人的眼球。
她朝着梁秋润小声感叹道,“火车站建的真好。”
梁秋润嗯了一声,“这是领导人上任后发话建立的,聚集了全国最为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而且还不出一年就建到了现在的规模,可以称为五九年的奇迹。”
这些江美舒还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太小了,而且也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
梁秋润,“记不得是正常的,那年你才十一岁。”
而他二十二岁,正如同江美舒现在的年纪一样。
也是在这种时候,梁秋润看着江美舒年轻稚嫩的面容时, 他会有几分愧疚和难以言说的复杂。
因为他成年的时候,江美舒还在读小学。
这般一对比下来,如今江美舒嫁给了他,梁秋润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啊。
对这么年轻的小江下手。
“怎么了?”
良久没听到梁秋润说话,江美舒还有些意外。
梁秋润自然不好说这其中的道理,他只是默默道,他会一点点补偿她的。
年龄上的差距他无法改变。
他尽量从别的方面,让她过的舒心,舒适,舒服。
只是哪怕是这样,梁秋润还是觉得会有些对不住她,“江江,委屈你了。”
江美舒只背了个小包,她是轻装上阵,但是梁秋润却提了两个藤条箱,她扫了一眼对方辛苦的样子。
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说?”
梁秋润带着她往前走,替她隔绝了大部分的人来人往,他用自己的肩膀给她开了一条,前进的路。
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障碍的那种。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美舒跟上后,这才慢慢道,“刚提起首都的建成,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差,还蛮大。”
“觉得委屈你了。”
江美舒没想到梁秋润竟然会在乎这个,说实话,在她眼里的梁秋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用高高在上这个词并不准确。
应该说是不食人间烟火。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在乎年龄差,她想了想,很认真的回他,“不委屈。”
“你的年龄,你的阅历,对于我来说,是刚刚好的存在,因为你有足够的年龄和阅历,你在不断的带着我走向一条更笔直,更优秀的路。”
也确实是这样的。
她和梁秋润这一段时间,学会了不少东西。
而这些都是梁秋润,手把手教她的。
不止如此,她还享受了梁秋润,在职业上,经济上,以及家世上所带来的便利。
这是她不曾够到过的世界,但是因为梁秋润,她可以站在对方的肩膀上去看世界。
“所以,我觉得现在就刚刚好。”她抿着唇,“一点都不委屈。”
衣食无忧,经济不愁。
社会地位还高。
江美舒觉得错过梁秋润,她在也找不到,这么好条件的结婚对象了。
梁秋润内心的纷杂,被江美舒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他回头凝视着她,只觉得他真的是蛮幸运的。
相亲能够遇到她。
这是灵魂共鸣。
她真的很容易就能抓住他失落的地方,然后精准无误的治愈他。
以至于,接下来进站在到火车站,梁秋润的心情都不错。
他一个人提着两个大藤条箱,还带着江美舒,穿过他曾经最讨厌的拥挤人群。
在这一刻,拥挤的人群,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
陈秘书给梁秋润和江美舒,定的是卧铺票,梁秋润是有这个出行规格的。
干部领导级别的出行,可以购买卧铺票,当然,江美舒是没资格的。
但是,架不住陈秘书会来事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不止给江美舒买了一张卧铺票,他还买到了和梁秋润一个车厢的。
在陈秘书看来,自己这是在给领导,制造相处的机会。
火车卧铺车厢上。
梁秋润和江美舒是二号车厢,在最头边,两人从最这头走到最那头,险险在火车要发动前上去了。
不像是硬座车厢吵闹,卧铺车厢这边很是安静,甚至还有体面人,坐在下铺的位置,戴着眼睛,拿着报纸看。
江美舒只扫了一眼,便能区分出来,卧铺车厢和硬座车厢的区别。
她跟着梁秋润找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她和梁秋润都是下铺的位置,极好!
她不太喜欢中铺和上铺,这让她总会有一种自己睡觉,会掉下来的错觉。
“就是这里了。”
梁秋润把两个藤条箱塞到下铺的底下,又拿出两个搪瓷缸来,朝着江美舒说道,“我去打点热水,你在这里等等我。
江美舒嘤了一声。
等他走了。
旁边那个戴着眼睛看报纸的大叔,突然抬头看了过来,和气地问道,“同志,这位是你爱人吧?”
江美舒有些讶然,“你怎么知道?”
她和梁秋润上来后,其实全程的交流都不多的,更多的是对方在收拾东西,她在四处张望。
唯一的一次说话,还是梁秋润说要去打水。
“我当然知道。”何同志收起报纸,他笑了笑,“我还知道你爱人不是普通人。”
那一身的气势进来,一看就是大领导做派。
江美舒朝着对方竖起大拇指,“您厉害。”
“我还知道你爱人是在首都肉联厂上班。”
这江美舒还真吃惊了,“您是学算命的吧。’
何同志哈哈笑,“祖上会一点,但是如今这玩意儿不兴说了。”
“何科长,你还是不要在打趣我爱人了。”
“她年纪小,面皮薄,经不起你这般忽悠她。”
何同志站了起来,“瞧瞧,瞧瞧,我这刚说了两句,梁厂长你这就护着了。”
“你这个护犊子的毛病,真是没有变过。”
梁秋润笑了笑,把接来的热水,递给了江美舒,“捧着手心里面捂一捂。”
江美舒嗳了一声,看看梁秋润,又看看何同志,她抿着唇,“这位同志,原来您认识我爱人啊?”
她就说嘛。
对方算命怎么会这般准。
连带着梁秋润在哪里上班都知道。
何同志有些笑她单纯,不过更多的却是感慨,“是认识,不过我和梁厂长也好多年没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黑省,没想到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梁秋润点头,“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不过,你怎么从陕省跑到了首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