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梁海波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竟然也被小叔追查出来了。
他顿时慌乱的不行,胖胖的脸上一阵抖。
倒是旁边的陈红娇反应迅速,“秋润啊,这里面是不是弄错了啊?”
“我们家海波可从来没做这事的,而且他白天在规规矩矩上课,哪里都没去的。”
这是有备而来。
这话一说, 梁风就皱眉。“是梁海波早上找到我说,梁锐要有后妈了,让我尽量破坏掉小叔和对方的相亲,而且还教了我法子,让我告诉梁锐去肉联厂车间放火,我小叔肯定会放弃相亲。”
陈红娇立马反驳道,“梁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你是没妈教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撒谎,我们家海波可最是乖巧不过的。”
这话简直是戳了梁风的肺管子,“我是没妈教,但是我不至于撒谎,梁海波要是没找我,我出门被车撞死!”
这毒誓极为狠辣了。
陈红娇的脸色讪讪道,“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瞎说什么呢?”
梁秋润。“上去。"
“什么?”
陈红娇还没反应过来。
梁秋润就已经取下了皮带,朝着梁海波噼啪一声,“自己挂到横梁上面,梁海波,不让我动手。”
梁海波看到那皮带,胖胖的身子一?,下意识地往陈红娇身后躲去,“妈,你救我。”
陈红娇脸色也有些白,“秋,海波是我的孩子,你这么一个隔房的叔叔要打他,这有些过分了吧?”
梁秋润湿润的脸色尽失,只是盯着对方,“只要他还姓梁一天,我就有资格管教他。”
“梁海波,上去,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
“不然,等着你的就是两百鞭子。”
这
梁海波要哭了,但是碍于小叔的威严,他哭哭啼啼的端了个凳子爬上去。
梁秋朝着梁锐和梁风说,“去把他手绑着。”
梁锐和梁风自然照做,他们巴不得梁海波被打死!
这人太坏了,要不是他根本没有后面的事情。
梁海波被绑好了。
梁秋润看了一眼梁风和梁锐,“你们也上去。”
“什么?”
梁锐有些愕然。
梁风也是。
爸
“小叔。”
梁秋润,“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你们该不会以为真不用挨打吗?”
“要不是你们年纪不够,我都想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自首!”
梁锐十五岁,梁风十六岁,他是跳级读的高一。
梁海波更小,只有十四岁。
这下,梁锐和梁风不在说话,两人都站在凳子上,把手绑了起来。
梁秋润一皮带过去,噼啪一声,皮带破空而出,在他们三个身上抽出了一条红色的印记。
梁海波最先受不了,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陈红娇看不下去,哭着跑出去搬救兵,梁母进来后,看到这三个孩子被吊起来,她顿时惊道,“秋润,你在做什么?还不把孩子们放下来。”
梁秋润,“妈,你别管,他们三个满了大祸。”
梁母还要阻拦。
梁秋润扔了皮带,“那我就送他们去公安局,按照他们的年纪,虽然不至于判刑,但是关押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到时候,就不光是皮带了。”
这??
梁母苦笑道,“秋润,你这是何苦呢?"
自己儿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向来温和,这次暴怒,显然是被惹急了。
梁秋润,“我不管,他们将来杀人放火,那就彻底没有后路了。”
说完,一皮带又抽了过去。
他下手又狠又辣,梁海波当场被抽的哇哇大哭。
梁锐死死的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后的血却在往下掉。
梁风是个柔弱书生,他脸色已经发白了。
但是,却没有开口服软。
梁秋润是真狠,全当没看到,一皮带又一皮带。
一百皮带抽下去。
梁海波最先昏死过去,梁风也是一样。
唯独梁锐的体质好点,还算是能勉强放下来,自己站着,但是走了两步也差点站不住了。
梁秋润不是不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教育归教育。
“记住了吗?”
“我梁家不出这种窝里斗的货!”
“更不出这种破坏公家财产的蠢货。”
梁锐抿着唇没有说话。
梁风被梁母扶着。
陈红娇扶着梁海波,各自离开。
唯独,梁锐站在原地,他身体好,被抽了还能扶着墙。
*能走吗?”
梁秋润问他。
梁锐点头。
梁秋洞,“我曾经打答应过你父亲不打你,我失言了。”
“梁锐,你可以恨我。
梁锐摇头,嘴里充满了铁锈味。
“愿赌服输,做错挨打,我认。”
他身上有一股血性和做性。
这让梁秋润有些欣慰,“走吧,去上药。”
梁锐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皮带印子。
哪怕上药的时候痛的要死,他都不吭气。
梁秋润,"是记恨我打你?”
梁锐摇头。
“那是,还反对我相亲?”
梁锐不说话,只是低头咬着唇。
梁锐缓缓抬头,声音低哑,“非要相亲吗?”
梁秋润没回答,而是问他,“你有人管教吗?”
“有人辅导功课吗?”
这话问的梁锐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不需要管教。
也不需要人辅导功课。
但是,对上梁秋润了然的目光,他说不出来。
“相亲不一定会成功对吗?"
“是。”
“但是,我们家需要有一个女主人进来。”梁秋润语重心长,梁锐,我很快就可能去外省出差了,我走了,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样的梁锐,越发无法无天。
梁锐不说话,半晌才道,“看看吧。”
他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根本无力去阻拦,父亲和别人相亲。
而且,他就算是阻拦了,没有江美兰,还有李芙兰,和王美兰。
他根本阻拦不过来。
就像是,他无法去改变父亲的思想一样。
梁锐第一次妥协。
他想,他或许该去尝试接受,那个后妈??江美兰了。
*
江美舒在工会办公室待够了。
不,是吃够了。
一大盘子的花生,她一个人吃了半盘子,走的时候里面找了小半兜。
拿回去给她姐和她妈吃的。
小弟也算一份吧。
还有几个侄子侄女。
这样一算,就这一兜花生根本不够分啊。可惜,江美舒没有胆量在继续拿了。
因为,在拿就见底了。
全当是这一份是梁秋洞吃的吧。
江关舒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梁秋润之前交给她姑姑的,两瓶黄桃罐头给带上。
这可是好东西。
她刚在那都没舍得开,打算拿回家一起吃的。
江美舒心情还不错,虽然相亲没成功,但是起码饱了嘴啊,还拿了两瓶黄桃罐头回去。
没自来。
江关舒觉得自己像极了,后世每天早上去听课,领取鸡蛋挂面的老太太。
主打一个不空手就行。
她刚出来,江腊梅就在外面等着了,她还有些发愁的,但是没想到看见了,江美舒嘴边的红色花生皮。
江腊梅“…………”
瞪了一眼她,却还是抬手把她嘴角给擦了个干净。
*吃好了?”
压低了嗓音。
江美舒嗯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小脸全是满足,“光吃了干的,回去再把罐头拆了,姑姑晚上来我家啊,另外把晓娟和晓刚也减过来。”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了。
这亲没白相!
落了两瓶黄桃罐头呢。她来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高档的东西。
江腊梅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头疼,“就知道吃。”
“你都不怕梁厂长不来相亲了?这都一上午了,也没一点动静,更没人来传话过来。”
说实话,之前江腊梅还挺想攀梁秋,这一个高枝的。
但是,经历了这一上午后,江腊梅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梁厂长这人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女同志,更没结婚成家的打算。
这样比较起来,他就是有金山银山,其实也不是良配。
哪里知道。
江腊梅急的都向放弃了。
江美舒倒是不着急,一脸坦然,连带着语气都是慢吞吞的,“没来就晚点吧。”
看她这样,江腊梅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侄女心大也挺好的。
起码,不愁不是吗?
这要是真正的美兰在这里,被梁厂长这么一放鸽子,她怕是都能气哭。
谁让这俩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江美兰就是心气高,脾气燥。
偏偏,江美舒是相反的,心大,脾气温吞,连带着人也是迟钝的。
这样一想。
江腊梅倒是没那么急了,“你先回去和你妈交代下情况,我在厂里面在盯着点,甭管梁厂长通知没通知,我下班后都会去你家商量下,后面怎么处理。”
说完,见江关舒不动,江腊梅催她,“早点回去吧。”
“看着你都头疼..
江腊梅直接赶人了。
江美舒却皮的厉害,都走了,还不忘朝着她挥手,“姑,以后还有这种好的相亲对象,在介绍给我啊?”
“我不嫌弃。”
多来几个她也可以啊。不愁别的,混一顿相亲饭吃也行,江美舒真觉得自己堕落了,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没想到这辈子她竟成了这种人,连吃带拿,还想继续在相亲。
都是穷闹的!
饿过肚子的人就知道,尊严是个屁哦。
江腊梅忍了又忍,“江美、兰,你真是皮痒了。”
*快滚!”
江美舒喔了一声。
喜滋滋的提着两瓶黄桃罐头,接着一兜花生回家了。只是,她回去的时候,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江关舒愣了下,问住在隔壁的莲花婶,“婶,我妈呢?”
“哎哟,美兰,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出事了,说是肉联厂失火了,你爸去救火受伤了,这会都去医院了。”
“你妈也去了。”
江关舒听到这话,顿时一惊,”他们有说在哪个医院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
*只晓得你妈接到消息了,就立马出去了。”
大杂院里面藏不住消息,每家每户发生丁点大的事情,都会被大家知晓。
江美舒立在原地,她第一次有些慌张,不知道做什么好。
去医院吧,不知道她爸在哪里。
不去吧,在家门口等又着急。
好在江美舒没等多久,王丽梅就扶着江陈粮回来了,一看到这两人,江美舒顿时小跑着迎了上去。
“妈,爸没事吧?”
王丽梅脸上也不复之前的慌张了,她点头,“给卫生室的大夫检查了,就是进去救火的时候,上面横梁下来了,你爸避了下没避开,所以砸了个皮外伤出来。”
江美舒一脸担忧,“检查了吗?那骨头里面有问题吗?”
她怕的是别硬骨折了,从外面又看不出来。
外面看的当然都是红伤了。
“没吧?”
王丽梅不是很确定,她去看爱人江陈粮。
江陈粮生的五大三粗,他常年杀猪,所以一身的煞气,好在上了年纪,胖了一些,看着倒是没那么吓人。
面对家里人的关心,
他不在意地摆摆手,“里面有一丁点痛,不是很明显,外面这点伤也跟毛毛雨一样,不是啥大事。”
当年他杀猪的时候,一刀砍到位,反而砍到了自己左大腿上,鲜血汨汨往外流。
他当时都没去医院,只是用着灶膛里面的草木灰,抓了一把糊上去,没多久就不流血了。
甚至,也没休息几天就继续去上班了。
“所以,比起当年来,这算啥伤啊,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
江美舒听的心疼的要命,就差泪眼汪汪了,“爸!”
她喊了一声。
也确实是心疼,哪里有受伤了,这样弄的啊。
当父亲的哪里经得起闺女这样?
他心也跟着软成了一滩水,“好了,没多大的事情。”
不过,江陈粮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江美舒,“芙兰,你还是不要这样了。”
“你这样我不习惯。”
因为,只有小田女才会露出这样心疼他的表情。
大女儿只会像他娘老子一样教育他。
“爸,你怎么这么不仔细?”
SIM."......"
旁边的王丽梅忍不住捂着嘴想笑,要知道大闺女和小闺女互换身份的事情。
爱人还是瞒在鼓里面的。
“算了算了,进去说,不要在门口了。”
大杂院里面住着这么多邻居都看着呢。
这不,王丽梅他们一进来,大伙儿顿时探头出来,“丽梅啊,你家老江怎么样了?”
“严重吗?”
他们这个大杂院里面住的,超过一半都是肉联厂的,还有是隔壁轧钢厂和纺织厂的。
都是属于没分到单位的房子,搬在外面住的。
王丽梅笑了笑,“不严重,让大伙儿操心了。”
告辞了众人后。
她这才领着爱人和闺女进屋去。
一进屋。
江美舒就忍不住问了,“肉联厂这么大的厂,怎么还失火了?”
这王丽梅还真不知道。
她去看自家爱人江陈粮。
其实,江陈粮也是一知半解,“我从厂房出来的时候,瞧着杨主任的儿子被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算了,这些也和我们普通人没关系。”
王丽梅倒是不在关心这个,而是问江美舒起来,“你相亲怎么样?见到梁厂长人没?他对你感官如何?”
这话问的,让江关舒从哪个地方回答呢。
她先是把手里提着的黄桃罐头拿了出来,“这里。”
“没见到梁厂长,但是他送来了两瓶黄桃罐头。”
江美舒三言两语把早上的事情,倒豆子一样全部说出来。
这让王丽梅惜了下,“那你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江美舒望着水盈盈的黄桃罐头流口水,“没吧,他不是工作上出事了吗?面都没见到,这算是哪门子成了?"
王丽梅有些不放心,“那你姑姑怎么说?”
江美舒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黄桃罐头上收回来,“我姑姑啊,说等下班了来我家商量呢。”
“我这边没成,倒是不知道我姐,那边成了吗?”
还真别说。
江美兰那边成了大半了。
食堂。
长条餐桌上,江美兰和沈战烈一人坐一边,狭窄的椅子上,两人谁也不敢看谁。
那空气中的气氛,害羞又尴尬。两人眼神都不敢对视,都是瞟着别处,万一不小心对视了,顿时害羞尴尬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关兰这才抬头,从偷偷地看,变成正大光明地看。
沈战烈人高马大的,跟黑色小塔一样,坐在这种长条凳椅子上,倒是平白多了几分局促起来。
而且,这人年轻的时候,真容易害羞啊,还没说上话呢,沈战烈的耳朵就红了大半去了,跟兔子一样。
江美兰从上打到下,肩膀挺宽,胸肌挺厚实,说明腱子肉多。
再往下腿微微蜷着,已知这椅子有八十厘米。
这样估算起来,沈战烈这一双腿起码有一米五往上。
从他这一双腿的长度,又能估算出他中间第三条腿长。
应该在十五厘米往上,若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有十八厘米。
这样一算下来。
江美兰对沈战烈真是特别满意,有他这样的身板,在床上那还不得快活死啊。
她可是馋了一辈子。
终于等到这盘菜上桌了。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了,沈战烈就是想忽视都难。
他局促地扯了扯衣服,硬朗的面容上满是尴尬和紧张,“江同志。”
声音很有磁性。
眉眼也生得还好,比不上梁秋的精致,但是沈战烈本身就是偏向粗狂硬汉的那一挂。
“城我江关舒就好。”
江美兰刻意学着妹妹的模样,压低了嗓音,颊边也飞上了两朵红晕。
沈战烈呆了下,接着,有一种违和感浮上心头。
他犹豫了片刻,仔细地看了过去。
还是那么一个人,眉眼也都是一样的。
不过,就是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见沈战烈这般仔细地看自己,江美兰心里咯噔了下,“怎么了?”
她摸了摸脸,特意把脸往前凑了几分,“我脸上有花不成?”
这般一凑近,一股馨香几乎是一瞬间,就朝着沈战烈的鼻子里面灌进去。
沈战烈原先的违和感瞬间消失殆尽,脑袋空白一片,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双膝,“江江江、江同志!”
江美舒看他了!
沈战烈激动的要命,只是下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