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四爷和高毋庸便走了进来,见我在内端坐,他楞了下,随即荡开了笑容.
我微笑着迎向他:“正等你呢。”
“伤口可有好些了”他又忍不住瞧向我手臂,今日穿着厚重衣衫,早就看不出什么了.
“没事了幸得那日李德明前来照看.”他听我直呼那太医名讳,眼神蓦的暗了一下,眨眼又自然了起来.
“我也正好有话要与你讲”他示意高毋庸退到亭外,我也朝子丹使了下眼色,让她亭外等我.
“我知道,是大年初一下午,为何没有出现之事么?”他眉头一紧,点了点头,我屏息听他说下去.
“怪我大意,遇你之事,总是不够冷静,那日早晨我出宫后便急忙往亲王下榻之地赶去,怕误了事,怎知半路被你丫鬟追上,说你已改变主意,此刻已在我府里等我”
“你信了?”那丫鬟必是子青,但她是如何出宫的,这是个极大疑问,为何四爷未曾顾虑
“起初未信,但我回府瞧见她带血手臂,慌了心神,又是你的贴身丫鬟在侧,而且我的福晋,你也知道她对你一向敌视,那日也戏味十足的对府里的她冷嘲热讽我已没有时间深究她是如何出宫的了.急着拉她往城外奔去,欲寻个安静之地,先安顿好再细想解决之事”原来是这样
这出戏果然阵容强大,我苦笑一番:“倒是没看出来,你的福晋,也深得戏剧大师真传”
见他脸色僵白,我过意不去的笑了下:“事情大概,也差不多能理出来了你来景阳宫那夜,子青定是暗里瞧着真切,然后早晨先你一步,派人告知索额图,谋定一切,能迅作成此事的,定是太子!”
“为何这么说?”四爷一脸疑惑.
“那日清晨起身,子青从外面回来,我已觉不妥,她帮我整理物什之时,竟提到了太和殿皇上的开笔仪式,一个才进宫未久的姑娘,怎能知道此些排场!,定是一大早,去太和殿附近,寻过太子!”话说到此,心凉了个透彻,那丫头,果真是恨着我的
一件件事情过后,我对自己的判断力,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那万春亭内形骸放浪的太子,竟是个精准的阴谋家!
“本来这些个事,也瞒不了多久,但是一上马车,她便给我喝了杯茶,我便昏昏的睡了过去,等清醒下来,已是黄昏时分,孤身在城外十里地方纵使再怎么赶马疾行,也是来不及了”他越说越无力的模样
心里的愧疚随着他黯然的眼神蔓延了开来我该信他的,却仍然执着于真相,仍然要他明白的告诉我,他如此待我,我却还是不能完全信他
“对不起”
他一怔,抬眼望我:“是我的错,我竟连你也认错了”
眼睛酸涩了起来:“不,不是我本是她的影子,但因为你,我却活的堂而皇之起来以后,我会信你,我一定信你所做,皆为护我”
他把我揽进怀里久违的淡淡檀香味,竟再也无法令人安神凝气,心,难以抑制的狂跳了起来.
小衣之事,既已决定信他,便不再开口相问
“那日我给你的诗集,别忘了要给我答案”临走时他在身后低唤
难道又是一个选择么但是,我真有自由选择的能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