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把他放跑的?”孟仞说着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隋宽。矿主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之前是秦季之派人监视着他,现在也是秦季之命人将他带离铁矿的。
隋宽断然否认道:“不是我。”
如果他真像自己所说,仍然受雇于贾家的话,那就肯定不是他。不过,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孟仞长叹一声。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和秦季之的诉求,根本就没有倒转,想杀周盘的依然想杀他,想保他的也依然想保他。
他有点后悔,之前明明有机会动手杀人的,但是机会都被他自己放掉了——因为他想让周盘以正当的、合法的理由被杀掉。
这个诉求是不是有点迂腐呢?孟仞这样问自己。
毕竟他只是想让周盘的名声彻底烂掉。公审自然是最好的、也最符合程序正义的方式,但并不是唯一的方式。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矿主,”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你上次见到周盘是什么时候?”
矿主依然在喘着气。他努力回忆了一番,道:“大概三个时辰之前吧。”
“隋宽呢?”
“我也一样。”
隋宽的脸上现在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周盘自己跑了,找到了下家,似乎也就自动解除了他的使命。他终于不用再纠结此事,劳神费力了。
只不过这个月的工钱,估计他这辈子都收不到了。
孟仞道:“三个时辰,估计人已经跑远了。矿主,你要是不想被人追究放跑犯人的责任,最好还是给我提供尽可能多的信息,明白吗?”
矿主往后一仰身子:“孟仞,你似乎并没有威胁我的资本吧。”
然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底气不太足。
孟仞冷笑道:“没有资本?只许你背后有秦季之,不许我背后有王祁阳?更何况,秦季之现在自身难保,左支右绌,哪里还有空来管你?”
只要他向王祁阳报告周盘已经逃遁的事情,王祁阳自会派人来将铁矿查个天翻地覆,追究矿主放跑犯人的责任,然后撬开矿主的嘴。相比之下,先向孟仞坦白就要省事得多了。
矿主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去,最终还是服了软:“我会……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隋宽也一样,”孟仞道,“你跟贾家关联甚深,要是不想被查的话,一会儿就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还来得及。”
隋宽笑道:“如果你能让我就范的话。”
去年夏天,孟仞和霍岚合力才赢过了隋宽,所以隋宽才这么有自信,觉得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学徒不可能有太大的长进。
“你觉得你还能赢过我?”孟仞指向矿洞旁倚在岩壁上的长枪,“把你的武器取来,若是不服,你我二人今日便在此一决高下。”
隋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学徒似乎比他还有自信。
“把你的武器取来!”孟仞吼道。他现在本就情绪暴躁,再被隋宽这么一挑战,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隋宽也被彻底激起了战心,向自己的武器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