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听罢,敛起笑容,忙看向明月。他虽是在笑,但眸间却掩饰不住那令人揪心的忧伤。
“可是,遇见了你后,我却希望它跳的越久越好。”他的手缓缓的抚上女子的额头,他细细的拨动额:“我想活的越久越好……”
这样,就能一直看见你。
明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咽下喉咙,只是淡淡的冲着芊泽笑。芊泽怔然的望着他,心里流窜出一股莫名的暖流。只是此刻的她并没有觉,这只有半截话的告白,有多么珍贵。也看不见,这个明明不能爱,却又情不自禁的男子,他苦苦隐匿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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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岭殿内,檀香盛郁,祈烨召见莫殇,殿内已屏退所有的人。祁烨问莫殇,明月的伤势,莫殇已有了几分底气,说到:“主上放心,芊姑娘已帮助月宫主稳定了病情。”
“能确保月圆之日前,都平安无事吗?”
祁烨背着身,冷冷问道。莫殇一笑,神态里已是信心十足:“主上放心,月宫主现在身体虽虚,但已无大碍。属下只需开些药食,帮助月宫主调理即可。”
“嗯。”
祁烨满意的折过身,淡定点头。一切已然井然有序,万事俱备只久东风,如今要做的,只是等待又一个三年后的日子。
只是不知怎地,他下意识的觉得坐立不安。仿佛一股被命运牵引的线,正在兀自缠绕,纠结。
而与此同时的锦阳军部。
明夏的三百亲兵安营至此已有一月有余。他们回漠西的日子,全凭云翘郡主的一句话。只是这个丫头日日出去游玩,乐不思蜀,丝毫没有返回之意。偏偏谁都不能拿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怎么样。
刘钦摇摇头,他派出去跟着云翘的手下,又丢了,这女娃又不知窜到在市集的那个角落里去了。他悻悻摇头,走进祁明夏的屋内。男子正在手执书简,正襟危坐的阅读,刘钦不愿打扰,只是放下茶杯后,便欲掉头走。
哪知刚走到门口,一士兵正疾步入内。刘钦心下狐疑,转过身来。
“属下参见将军!”
祁明夏放下书简,见到来人忙起身。他神色里有几分严肃,问道:“如何?”
那士兵不抬头,只回禀:“西南方向,有现踪迹,按照度,已经临近营地了。”
“很好。”
祁明夏一扬嘴,取下墙壁上的箭筒,便匆匆出了门。刘钦忙跟上去,问道:“将军,生什么事了?”西南方向,怎么了?难道有敌军?不可能啊,这是皇城,哪来的敌军?刘钦不明所以,一张脸上,竟是不解的表情。
“跟我去了便知。”祁明夏蹬步上马,英姿飒爽。他策了策马,便飞奔出军营,刘钦忙不迭的爬上马,跟了去。
锦阳军部的右方,便是猎林。此地乃是皇亲国戚狩猎的地方,只是当今国主不好狩猎,此地便荒废许久。但犹有兵士驻扎,明夏表明身份后并未有遭到阻拦。刘钦跟着他,一路在猎林里跑动。
他不知道明夏将军来此荒凉之地,所为何事。但祁明夏的神色却愈凝重,刘钦隐隐的觉得事情不妙。
祁明夏策马奔驰,一路都在抬头寻望。不时,一只栗色的大鸟从天空划过,明夏眸中一亮,大喝:“驾!”
马飞奔起来,他尾随了那大鸟一路,终于找着了时机。他抽出羽箭,却在锋镝处按上了一颗杏果。刘钦本以为他要射鸟,但仔细见了那鸟,却忽地大吃一惊。
这是端睿王亲养的大鸟。此鸟通人性,能百里寻人,千里传讯。现在,怎么会在沁城猎林寻到它的踪迹?莫不是端睿王在靠它传信?
祁明夏一眯眼,那箭如疾风,倐地便窜上天空。大鸟觉之时,本想闪躲,但为时已晚,那箭锋正中它的腹部,它哀呼一声掉了下来。祁明夏赶紧寻了过去,抢起那鸟,递给刘钦。
“拿着。”
刘钦抓着扑腾的大鸟,眼睛一个劲的望下它的腿部。果不其然,一个有火封的竹简绑在这畜生的爪上。祁明夏取下那竹筒,想也不想的打了开来。他正对刘钦,展信之时,刘钦见不着那信的内容。他唯一能见的便是明夏将军愈凝重的表情。
半晌过后,祁明夏收起信封,又装回竹筒。又把随身携带的火苗,在地上一划,便重新取火封了竹筒。旋即,他把那大鸟一放,遥遥的见它再次重归天际,继续飞向它的目的地。
“将军,那信上……”
“刘钦,随我回去。”祈明夏并未言明,跳上马背,一夹马肚,又驰骋起来,刘钦只等乖巧的跟在后面。
夜里,军营内已是万籁俱寂。祁明夏却依旧掌着灯,在案几边枯坐许久。他仿佛在想一件十分不解而又重大的事情。刘钦站在一旁,甚为忐忑。
到底那信中说了什么,让一向泰然的将军,如此忧心?
就在刘钦兀自猜想的时候,祁明夏忽地站起身,吩咐道:“刘钦,你去准备两套夜行衣。”
“啊!?”
男子瞠目结舌,要夜行衣做什么?
“两日之后,我们夜出。”祈明夏巍然转身,目光犀利如鹰。那封传达给端睿王八位死士的信上,其实只写了八个简单扼要的大字。那自己分外熟悉,乃是出自端睿王亲笔。
信上写到:
“月圆之日,夜探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