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以后再说,先欠着。”林苏扬回答。
“不要吧,这都能欠?”正要抱怨,一眼看见她的眼神马上改口笑道:“是,娘子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后他忽然变了脸色,忙拉起林苏扬就要收拾东西离开。
“你干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路上再告诉你。”
原来这次石城太守并非单纯举办文诗会而已,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为他的宝贝千金选一个东床快婿。今日一见司君行俊美非常,文采也了得,满意得不行,本欲明里招纳却又担心太过唐突,只得暗着“提示”几番,谁料司君行不停装傻充愣,最后竟让他逃脱了,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难保那太守不会派人来“强抢”。
听到这里,林苏扬笑得直不起腰来,司君行担心她摔下马去,忙拉过她坐稳。“自家夫君就要被人抢了亏你还笑得出?”
“什么时候你成我夫君了,我怎么不知道?”林苏扬笑着问。
“看吧,你又在赖,我都叫你这么久的娘子你也没反对,不就是承认我是你夫君了么?”
“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你……”正说着,又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了上来,她赶紧捂住嘴转过了头。
“怎么了?”司君行慌忙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吃坏了肚子,胃不舒服。”林苏扬嘴里说着,心里却颤个不停,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惊得她松开了抓着司君行的手,眼看就要摔下马去,司君行猛地抱住她,然后齐齐往前倒压在了马身上。
“怎么回事,很难受吗?要不回去找大夫看看?”司君行扶正她着急地说。
林苏扬摇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别担心。”
后来几天里这种状况再也没有出现,林苏扬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因为他们走的是偏路,所以附近很少有城镇出现,偶尔遇到几个村庄也只去买些干粮,其余时间都在山野之中度过,常常是露宿深林,或小河边,或山洞里。日子过得艰苦但却很快乐。
这一晚他们就住在了一间破庙里,临近清晨时林苏扬偶然醒来发现身边本应睡熟的司君行不知所踪,她左右看了看,火堆还燃得起劲儿,好像有人刚添过柴草一样。
她出了破庙往前面的林子走去,此时天还不是很亮,只微微看得清周围密密重重的影子。寻觅着走到一处较宽敞的地带,看见到处都是残叶断枝,两人合抱的树干被拦腰砍断,狼藉一片,很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林苏扬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急急地撞上一个人吓得她后退了几步,待看清司君行正惊讶地望着她,也不顾说话,上前抱住他颤声道:“我以为你出事了。”声音里是止不住的害怕。
司君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怕你吃不惯那些腥气野味,出去寻了熟透的果子,你看。”林苏扬这才看见他手里提了一大包硬硬的东西。
“可刚才我过来的那片树林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伐木的农户来过吧,我也看见了,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快回去,天还冷,仔细着凉。”司君行牵着她向破庙走去,经过那片凌乱的树林时,一个人影快速地从他们背后闪过,司君行的眼里划过一道亮光,趁林苏扬没注意,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几日林苏扬总觉得自己很累,不仅晚上睡得熟连白天在马上也是头脑昏沉,幸好有司君行在后面把她揽住不然都不知掉下马多少次了。每次司君行说要去找大夫瞧瞧她都拒绝说这荒山野岭一定没有大夫,又说自己恐是太累没有什么大碍。
其实她不是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不敢,不敢知道结果,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她不知该怎样面对司君行,现在她只想趁着这有限的时间快快乐乐地和他在一起,至于以后,顺其自然了吧,要走要留她不会阻止,就像当初想的那样,至少这段回忆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