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什么?”司君行倚着门框,对屋里的人说。
林苏扬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能准确地知道自己所在的方向,而且从未错过,有时她都会怀疑他的失明是不是假装的。
“在写诗呢。”林苏扬拿起刚写好的诗,放到有阳光照射的窗外吹干上面的墨。
“什么诗,念来听听。”
林苏扬等墨干了,取回纸搁到了桌上,低启朱唇,轻声念了起来:
山家有路炊烟起,青篷竹帐楼外窗。
夏花已渡秋三载,问君归期恐别样。
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空垂。
连理不知鸳鸯戏,并蒂笑看鸟双fei。
“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空垂……”司君行低声重复。
“妻子苦盼郎君整整三年却还是盼来独看鸳鸯,这世上最苦最痛的,莫过于两心相系却无法相见。人活着,为何总是波折重重?”林苏扬迷蒙地望着外面一树桃花。
“人活着如果没有波折,怎么会懂得珍惜?这个世界,最痛苦的是缘尽情未了,而最残忍的,却是缘未尽,情已了。这诗是好,不过就是太悲戚,我不喜欢。”司君行走过来,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然后把头轻轻抵着她的肩。
“我们不会像里面的人那样分开,永远不会。要不,我也来念首诗?”
“你……会吗?”林苏扬轻笑。
“别小看我,好歹我也看过很多书。听着,
浅风淡描红颜妆,
曲径荫幽雨纷扬。
三月三里盈满路,
不如尽与桃花酿。”
“三月三里盈满路,不如尽与桃花酿。意境不错,只是现在已是盛夏,不应景吧?”
“怎会不应景?虽不是三月,可桃花是有的,还有啊,佳人美酒我可是一应俱全。”司君行呵呵笑着。
“桃花酿,你有桃花酿?”林苏扬惊讶地问道。
“是木清从归乾山带下来的,里面放了归乾真人不少珍贵的药草,有补气养身的功效,本来是为了路上用,不过大家都急着赶路就忘了。”司君行扶着墙移到门边的角落拿出一个小罐,林苏扬走过去接了过来。
刚打开密封的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便扑面而来,深吸一口,甜而不腻,味多而不杂。林苏扬拿来两个杯子满上后递给司君行一杯。
微抿,甘冽的清气随即充斥了整个口腔,舌齿间尽是淡淡的桃香和各种药草的药香混合。过喉,冰凉一路直下,湮灭了夏日的燥热,留下满满的清爽,九转回肠。
“好酒。”司君行赞道。
“嗯,的确是好酒。”林苏扬叹了一声,放下了杯子。
“今天天气很好,晚点我们出门走走吧。”林苏扬说。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