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你一个答案。”温默已然率先朝外面走去,司机早已经备好车,现在的温默,已经取代温振帮的地位,成为一家之主。
只可惜,今天的温氏已经不是当日那个辉煌不可一世的名门望族。
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找回当日的所有荣耀。
车子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前行驶,温情望一望坐在旁边的温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在某个时间,已经悄然起了变化。
这种变化,让她感觉有些害怕。
将头转向窗外,一路的风景不断印入她的眼帘,又不住地往后退去。思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得很远。
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又如此善变,人们这些渺小的存在,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也许对乱世枭雄来说,世界意味着唯我独尊,意味着权势与力量的兼容;而对于有些人,天下,只是一个深爱着的人,一双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而已。
温情,只是后者。
她再次将视线收回,投向身边的温默:“哥哥,不管怎么样,你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温默猛然一震,这句话,温情曾经无数次地对他说过,可是此时此刻,却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转过脸去,状似根本没有将那句话听进耳里,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温默,你该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温氏企业对你至关重要。”
温情失望在看着他的表情,一颗心再度落入谷底。
车子,在温氏企业前停了下来。司机帮他打开车门,温默率先走下车去。
温情坐在车子里,没有动弹,一脸的凝重,像是一只初生的不敢面对世事的小兽,只想呆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安全的地方。
温默望着她,声音冰冷:“不是要一个答案吗?下车。”
已经退无可退,实际上,就算她想退,也退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迟疑着走下车去,才刚下车,聚焦在公司旁边的无数的记者就发现了:“那不是温董事长的女儿吗?自从温振帮死后就一直没有露面。”
无数的媒体记者峰涌而至,将所有的话筒对向了她:“温小姐,请问您对于温氏企业目前陷入的官司怎么看?”
“是啊,温氏企业现在身陷官司之中,不仅投资方要求撤资,就连银行也冻结了温氏所有的帐户。”
“听说,在温振帮发生车祸之前,公司就已经陷入了这场危机,温振帮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发生车祸的。”
“还有人说,你父亲并不是发生车祸,而是因为不堪重负,这才选择了自杀。”
人群一步步往温情逼近,她吓得一步步后退,因为太过惊慌,差点失足摔倒。温默一把在后面扶住了她,眼神炯炯。
这些日子来,他面对的是超过这许多倍的记者,不,不仅仅是记者,还是讨债的,追款的,逼薪的,法院的,银行的。
温情的嘴唇不住颤抖,先前要不是温默及时将她带走,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他们说的事情太让她震憾,先前的她,被大家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完全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丝毫不知世事。
她想起温振帮那天逼着温默带着她迅速离开C国,大概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危机,做为一名父亲,只想让她远远地逃离这场纷争,让自己来独自面对这场灾难。
但是,他走了,带着他心爱的妻子,一起离开了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留下这个残局,交给温默与温情。
“这些日子,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温情猛然抬起头来,问他。
温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办公室门前,一把拉开门,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他厉声喝道。
大概是没有想到房门会突然被打开,人们有一瞬间的慌乱,对于这个接班的董事长,他们还是有一些不敢放肆,但一想到自己辛苦劳动的那些薪酬,就顾不得太多了。
“温董,我们想问问,拖欠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放到位?”
“对,我们辛苦劳动的薪资,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发给我们。”
“不发给我们,我们就去劳动司法局去告。”
你一言,我不语,这群人再也顾不得脸面,恨不得要吃掉他的样子。
温情紧张地望着他,不知如何是好。想要站起身来,护在他的前面,可是双腿却不住打颤,根本就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