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秀出于第六感的本能,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危险逼近,她的心顿时提起来,想躲闪已经来不及,韩文东教给她的那些防身动作,也在关键时刻忘的七七八八。
尤其是看见那泛着寒光的镰刀头,韩秀秀整个人都吓懵。
他怎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凶
“抓住他”
“拦住”
“小心”
大家发现王友良的疯狂举动后,几个有担当的村民大喊的同时,也冲着王友良扑了过去。
但大家刚刚注意力都没在王友良身上,加上韩秀秀是女同志,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儿,所以提供线索的时候,几乎都是围着郑时年的。
此刻的韩秀秀相当于被“孤立”了。
王友良选择她这个目标,也是认准了她处于弱势,孤立无援。
“噌”
镰刀划破虚空,直接劈下来。
好像有皮肉被切割开了口子,声音听上去让人牙根痒痒,心头也满是恐慌情绪。
韩秀秀却没感觉到疼,而是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手带到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之中,温暖席卷全身。
这怀抱好似铜墙铁壁,让她倍感踏实,又格外熟悉。
韩秀秀愣怔一秒,她的脸颊有滚烫的血液喷溅,韩秀秀惊恐地瞪大眼睛,“郑时年”
砰
郑时年一边护着韩秀秀,一边在王友良二次挥动镰刀之前,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其余村民见状,立马上前把人控制住。
大队长许明福气的脸黑沉沉的,“绑起来,妈的,反了天了”
“前些年抓敌特没见你这么能耐,呸丢人现眼”
王友良挣扎着还想再动手,但他的镰刀被抢,人也很快被控制。
陈凤上去扒拉那些绑绳子的人,结果却被村子里的老光棍儿们占了不少便宜去,最终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王顺发一看局势对自己不利,也赶紧装起了鹌鹑。
而韩秀秀此刻哆哆嗦嗦,她的手上好多的血呀,都是热的。
“快快,快帮忙叫医生,止血啊,先帮他止血我朋友受伤了”
反应过来后,韩秀秀声音颤抖地大喊大叫,她的手也死死掐着郑时年受伤的那条胳膊。
是的。
就在刚刚,郑时年奋不顾身的护在了她的身侧,镰刀划破了郑时年的胳膊,此刻他左胳膊皮肉外翻,血液汩汩外流,似乎止都止不住。
许明福也吓坏了,他帮衬着把郑时年扶进卫生所。
村医刚好给大黑缝合完,就听见外厅吵吵嚷嚷的。出来一瞧,好家伙,又来活儿了。
“医生,麻烦你了,用最好的药。”
韩秀秀急切地开口,她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伤。
尤其这伤还是帮她挨的。
郑时年闭了闭眼,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也惨白的厉害。
可见是疼狠了。
“没伤到骨头,也没断了筋,只是皮外伤。”他憋着气说完,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三分。
村医瞅了一眼他的伤,不禁皱眉。
“没止疼药,硬缝,能受得住”
这伤口太深,不缝合,硬挺着去市里医院的话,血都得流干。
“隔壁村也没有吗或者中药有吗”韩秀秀率先问,她不敢想象,没有止疼药,怎么挨得住针线在皮肉上的生拉硬扯。
村医摇头,“没有,隔壁村都来这里看病,不信你问大队长。”
“真没有。”许明福为难的开口,“要不先包住,使劲儿包,管用不”
他不懂压迫止血法,但记得上次有人伤了腿,就没缝,直接压的。
“伤口深,那办法不合适。”村医将一个小锅放在屋里的煤球炉子上,小锅里放了热水,又放进去针筒跟针,煮沸。
现如今,打针使用的还都不是一次性注射器,而是这种玻璃制作的可重复使用。
“消炎针这里有。”村医加上了句,紧跟着就开始准备纱布,剪刀,缝合针等工具。
“直接缝,我没事。”郑时年终于找到插嘴机会。
村医毫不意外地“嗯”了一声,随后让大队长帮忙抱住郑时年的上半身,以免待会儿缝合时候,伤患本能地挣扎,耽误治疗。
又让韩秀秀拿了块白棉布塞郑时年嘴里,叮嘱她时刻关注着郑时年的状态,以免伤患咬到自己舌头。
一切准备就绪。
消毒、擦拭清洗边缘血污,紧跟着村医拿着缝合钳操控着缝合针线,每每扎穿扎透一处,韩秀秀的心就疼一下,脑海里就会幻想,这要是扎在自己身上,一定会忍受不了。
郑时年的额头、鼻尖浸出了细汗,人微微闭着眼,眼睫毛随着粗重的呼吸打着颤。
韩秀秀掏出手绢帮他将细汗抹了去。
她知道这么做根本就减轻不了一点儿痛苦,但就是想要做些什么,想让自己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