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32章 暴雨(1 / 2)

娇将为后 沐心初 3027 字 5天前

检兵礼方结束的午后,天边响起闷雷阵阵,杜若刚刚走出皇宫的一处偏殿。

杜若医术高明又深得宫中娘娘们的喜爱,知道她不久后会随慕如烟去北境军中行医,娘娘们大为惋惜。不只娘娘们,宫中女官、宫女们也常请杜若帮她们治病,如今得知她要走了,不管身上有病没病,找她看诊的人络绎不绝。

终于忙完,只觉得今日比平时劳累许多。若不是方才忽然心悸腹痛,杜若进入一隅偏殿稍作休憩,她现在或许还像上午那样,被些根本没病却嚷着要她看诊的宫女缠住,怎么也脱不开身。

奇怪,自己平时身体健康,怎会突然如此不适,或许是天气出奇闷热的缘故吧。这样想着,她倒是担心起慕如烟的身子来。不过,慕如烟今日在军营里,周围都有禁军守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杜若抬头望了望闷沉沉的阴天,心里不知为何,总还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同僚见到她大吃一惊:“禁军营地离皇宫甚远,杜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营地”杜若愣了愣。

“您一早不是随二殿下与慕将军的车马去了禁军营吗”

“我一整日都在宫里啊。”

“奇怪了,您还说禁军营里有骨肉坏死的病人,所以特地取了弥耶果花和龙石散。”

杜若腿一软,马上冲到药橱前查看,果不其然,这两种平常被严格控制的迷药都少了。两种迷药的麻醉效力有长短强弱之分,可配合在一起用的话

将千丝万缕联系在一起思忖,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进入脑海,她心跳越来越强烈,呼吸急促,浑身发抖。

“杜大人”看着杜若冲出太医院,同僚在后面喊着,“带上伞啊这天马上要下雨啦”

全然听不到身后同僚的喊声,杜若拼命往宫外奔跑,行到半路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在暴雨中终于叫到一辆车,她不进车里,只是在车夫身后不断催促车马快行。

脑中嗡嗡一片。世子不对杜若忽然想到,荃世子不会武功

杜若果断改换了目的地,车马经过慕府大门没有停留,而是沿东侧继续往前。

马车在一处府邸前停下,杜若跳下车,冲到府门前。

她用尽力气拍打沉重的府门,心里猛烈呼喊:“求求你、求求你、快开门啊”

正巧开门的是踏星,看到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的杜若,惊讶道:“杜大人”

“三殿下找三殿下”

见杜若上气不接下气,踏星尴尬回道:“殿下今日染了严重的风寒,没法”

“殿下”杜若一把将挡着门的踏星推开,对着府中嘶喊,“殿下救如烟”

朱景深正在房中看书之时,天空忽降暴雨,他便抬起头,静静望着窗外的雨景。

检兵礼应是已经结束了吧。

外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呼喊声。

那喊声夹杂着暴雨的声响,听不真切。他的住处向来清净,轻易不染外头琐事,于是他闭上眼,并不打算理会。

可从呼喊声中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猛地睁开眼,立即起身寻着声响奔去。

听杜若说完,他一把取剑转身冲进暴雨,跃身上马而去。

没有按照从都城前往禁军营的常规路线,因为那是一条绕行远路。朱景深一路直奔皇家禁苑,没时间与守卫禁苑的禁军交涉,他策马撞破苑门与禁栏,硬生生闯入,横穿大片禁苑在暴雨中疾驰。

大雨滂沱,打落在东山的避暑楼阁廊檐,发出淅淅沥沥的冷漠声响。

朱景坤坐在楼内,一边赏着窗上雨滴撞落的景致,一边连连饮下几杯烈酒。

楼外附近部署了不少人,正好作为他们醉酒乱性之后的见证,这样慕如烟醒来后也不得不迫于皇家颜面的压力,乖乖就范。

做好如此龌龊的安排后,他放下心来,关上门喝酒。直至满面潮红,朱景坤踱步到床前,将床帷的帘帐拨开。慕如烟在锦被中睡得昏沉,那恬静绝美的容颜,凡是见过的人都抵挡不住瞬间沦陷。

朱景坤将锦被掀开,见慕如烟浑身上下只剩一件乳白色的单薄绸衣,他刹那间只觉全身血液膨胀,正要俯身而上之时,房门猛地被踢开。

见门口闯入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朱景坤眯起眼走近细看,惊诧低声道:“朱景深”

雨滴沿着发丝无声坠落,朱景深双眸凛寒如酷厉的神祗,周身一股可怕的肃杀之气。

从未见过温润的弟弟这副模样,朱景坤酒意绕头不去,放浪嗤笑道:“你来晚了,典仪早就结束,现在是纵情闲乐的时候”

还没待他说完,朱景深拔剑直指哥哥的咽喉。

朱景坤猛地酒醒,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腿脚一阵发软。

门外响起军士聚集、武器碰撞的冰冷响声,一眨眼功夫,整座楼已经被身披重甲的士兵层层叠叠包围。??

训练有素的士兵听从主帅指令,拉紧弓弩,拔出长枪,直指三人所处的楼阁。

朱士玮严酷的高声传了进来:“三殿下,你已经被镇东军包围了放开二殿下若二殿下有半点差池,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从这儿走出去”

床帷帘幕已被拉开,慕如烟单薄的身子就在眼前。朱景深余光冷冷瞥了眼门外密密麻麻举着枪箭的士兵,往门口微微挪了挪步子,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众人的视线,对着朱景坤挑眉寒声道:“你竟敢擅自将镇东军带进禁军营地。”

“不此处已不是营地,在东山玩乐,总也要带上人马随行保护”在关键事情上朱景坤脑子还算清楚,此时他满心只想活命,看着朱景深猩红的双眼反复乞怜道,“三弟你冷静点不过是今日我们都喝多了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你就算闹到父皇那儿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事情若闹大了对我们都不利”

朱景深双眸如寒冰,剑指哥哥咽喉的手并未放松,只是镇定有力地放声令道:“都退下”

楼外的兵士听到了三皇子的威凛之声,军心顿然一乱。朱士玮立即抬手命兵士不准放松,继续瞄准。他紧张地屏息眯着眼,正在寻找一击命中的时机。

朱景坤被弟弟用剑指着喉咙,浑身抖得厉害。

朱景深手中加了点力道,双眸露出嗜血的色彩,语气如死神般寒凉:“要我再说一遍”

只觉得喉间肌肤一道刺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淌,朱景坤知道自己喉咙已被划伤,整个人瞬间堕入即将奔溃的临界点,颤抖着高喊:“退下全都退下”

外面的镇东军中发出武器零散颤撞作响的声音,军心正在不断瓦解。

朱景深背对着他们沉稳而威严地站立着,面上没有一丝惧色。

见军队仍未退去,喉咙越来越疼,朱景坤抛弃了身为皇子的最后一分尊严,对着门外嘶声力竭喊叫:“快退下你们没听到我说吗快退下”

看着人心渐渐慌乱松动的队伍,朱士玮紧蹙双眉在脑中快速地细细盘算。原本若二皇子是个果决又有魄力与手腕的狠角色,这时候将三皇子趁机除去也不是件坏事。可朱景坤在关键时刻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竟比想象中还靠不住而且凭二皇子的平素为人,今日在此若真把事情闹大,三皇子是帮他除去了,没准自己反倒会被朱景坤出卖了当作替罪羊

迅速做了决定,朱士玮再次将手果断一扬:“后退”

弑杀皇子是何等罪名,不会有人看不到其中的严重性。早就心中惧怕的士兵们听主帅终于下令收兵,一个个都暗自松了口气,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