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未见到步柔儿身影,白衣猜想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天刚亮,白衣与叶相卿便起身了。不等来人通知,二人便赶去了惠客堂。
孟潜正在吩咐金城派中门徒摆放水果,见着二人连忙道歉。“不知白公子跟君臣公子起得如此早,我这就找人将饭菜送去。”
抬手:“不必,我们不饿。”望向叶相卿。
君臣公子附和:“嗯,不饿。”
“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白衣主动开口。
“来者是客,怎好意思麻烦白公子。”孟潜拒绝。“两位公子若是想要四处逛逛,我倒是可以找个师弟为二位带路。”
连忙止住:“不必。”白衣见孟少潭忙的都有些晕头转向了,还是不劳他操这份心了。
只能说大恩不言谢,孟潜十分感激二位的体谅,一溜烟儿又没了人影。
白衣也是闲得慌,见众人忙碌便也感觉愈发的无趣。
也不知送出去的请柬能收获几个人,眼下宾客还是寥寥无几。出门,瞧向空中。
已经许久无人发悬花榜了。年少任性少不得荒唐事,此去经年,错误可以弥补吗山门处,步柔儿望向那朵真气凝成的花。
“多谢了,白公子。”
无人知是白四寒,谁言不是白四寒。
叶相卿见白衣面上轻松,可他却是知道白衣的身体状况的。若是他人定会问一句何至于此,可是他问不出。他看不懂身旁的少年,却希望自己是世间唯一能够懂他的人。
就当是他送给步姑娘的礼物,浅笑。“叶仙长,我有些饿了。”
羌叔绝到时见白衣叶相卿二人相对而坐,静默喝粥,着实稀奇。
“不对啊。”羌叔绝感叹。
歪首:“有何不对。”
甩手握扇。“这气氛不对,有白贤弟的地方竟能安静如斯。”羌叔绝摇首:“还真不习惯。”坐下。“恰好我也没吃饭,给我一碗。”
“话说,这漫天的悬花榜谁发的大手笔啊。”端过碗,羌叔绝再次感叹。“该不会是白贤弟你吧”在外人听来着实是玩笑话,白四寒又有何理由帮助满口谎言毁己声誉的步柔儿呢可他确实是在试探。
如此大规模的悬花榜瞬时凝成,并非金城派可为。须知悬花榜有能者发之,不可借外力,这偌大的金城派中仅二人可以做到。毫无疑问,定不可能是叶君臣。因为君臣公子向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相反在羌叔绝眼中叶相卿爱斤斤计较,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做。毕竟连一两银子也是贡献不得,来找他讨要。
可君臣没有理由,白衣便就有理由吗这不好说,毕竟出人意料之事白四寒做的不少。但更令人信服的是,他有一颗仁心,博爱之心。虽然羌叔绝向来嘴上不饶人,但在他心中白四寒此人可结交,白衣是君子,更是觉悟远超他们修真世家的天才。或许出于对步柔儿的同情,他便真就这么做了。虽然羌叔绝并不觉得步柔儿有什么可值得可怜的。
“世间诸般不易,故人更应有一个机会。”言语中的平静不再像是那个张扬的少年。
羌叔绝想,这三年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许白四寒的失约另有隐情。眼前的人是白衣,可也在熟悉中透着一股陌生,仿佛其中掺杂了其他人的影子。
如羌叔绝所想,叶君臣早便发觉了。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是白衣,只要他安然于这世间便好。
被空中的悬花榜吸引,世人永远爱看热闹。抱着想一探究竟的心情,金城派的山门已然是水泄不通。孟潜艰难维持秩序,在得到步柔儿的回复后,甭管有无请帖一律请入了派内。震惊于吃瓜群众的速度,原来不是赶不过来,总有理由让你“披星戴月”。
清缈峰也来人了,是传言会成为李未缈接班人的慕容香荷,与其同来的还有卜灵长老的弟子小雅。
“寒师兄”见到白衣,小雅很是惊喜。
“香荷师姐,小雅师妹。”白衣笑着打招呼。
拧眉细瞧:“病了。”虽然平日里粗枝大叶,可清缈峰掌门的大弟子又怎会不是个心细的。更何况白衣也算是慕容香荷一手带大的,毕竟小时候没少揍他。
相比他人,在慕容香荷面前,白衣总算是舒展了些。“无碍,多休养几日便好。”七十六是师妹,羌少主等人是道友,唯有在师兄师姐师门长辈面前,他才能做回那个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白四寒。文網
“七十六竟没跟来。”没瞧见苏螺的身影,白衣倒有些稀奇。
“师门大选,苏师妹情绪高涨,说要好好为回春师伯挑几个徒弟。”小雅答道。
原来是有事干,难怪不来凑热闹,原来是有对她而言更热闹的事。
“不过,”小雅让开,从后方人群中走出一个邋里邋遢的身影,“水前辈来了。”
水狐令是想要给白衣一个惊喜,可面前人脸色平静,毫无讶异。水狐令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猜测白衣会来这儿,便就献出丹药求着李未缈让他跟来。毕竟在清缈峰他并非是出入自由,主要是如令长老不让。
想着春又楼外的异样,白衣与叶相卿对视。水邪医来的正巧。
仿佛老了十几岁,许久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步今迟拖着病体与天虞现身于惠客堂后。眼中不免是无奈与担忧。
“师尊,是莫欺对不住您和师妹。”请罪,目中却是坚定。
步今迟摆手:“本就是难为你了。”望向招徕宾客的弟子:“我只担忧金城派的未来。”
“师尊放心,师妹并非无为之辈,掌门之令,莫欺永不违逆。”向步今迟立下军令状,天虞表示他此生绝无二心。
摇首,对于天虞,步今迟从未有过怀疑,最令他担忧的是,倘若步柔儿胡作非为,而没人敢去劝诫制止。天虞是个纯良的,在弟子中又最为出众,本应由他继任掌门之位的,可他却不愿。天虞说他相信步柔儿,可连他这个为人父亲的都不敢去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
“师妹继任,悬花榜宣告天下。师尊可知何人所为”
悬花榜出现,可谓是给金城派撑足了场面。步今迟并无头绪,相反担忧是步柔儿找人搞的鬼。听到天虞问询,黯淡的眸子稍微有了些希冀,他多希望是真的有人衷心为步柔儿庆贺。如果那样,若真金城派将要颓倒,步柔儿不至于孤立无援。如此修为,定是修真界的佼佼者,可是谁呢。
“是白道长。”
“白道长,”步今迟念着这个称谓,人中龙凤,他所知的姓白的道长唯有那一人,“清缈峰的白衣”
得到天虞肯定的答复,步今迟突然老泪纵横。闭眸:“白道长大义,我金城派汗颜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