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兜里还有钱的人争先恐后的下注,赢了钱的则急着领钱,然后继续押二人胜负。
他们议论纷纷,争长论短。
“你们说谁会赢”
“这次我赌那个楚希声,甄念在青云榜的排位,也只不过比柏广达高两名,没看到柏广达一招就败了”
“艹你还有没有骨气楚希声是东州人,甄念可是我们吴州的。”文網
“正是我看柏广达刚才确实没防备,只要他交手时往后撤一步,都不会输得这么惨。如今甄念已知他虚实,怎么都不可能会输。”
“我才不管他们是哪个州的人,只要能够让我赢钱。刚才已输了三十两出去,我回家该怎么对老婆交待”
“我也押楚少侠,这位楚少侠虽出身东州,却义气干云,我还是蛮佩服的。”
“呵我反正不信,那家伙还能胜过甄念。吴州人定不会坑害吴州人”
五行神刀庄正德却没有等擂台外的人下注完毕,他等二人签完了生死契。
就持着一枚铜钱,站在擂台正中央。
“注意了,钱落之刻,方可出手违规之人,视为败北。”
叮
庄正德屈指一弹,依旧是将手中铜钱,弹飞到二十丈高
随着那铜钱下落,码头上所有人的呼吸声,都为之凝滞。
甄念握刀的手中,蓦然萦绕着一层白光。楚希声的右前臂,也是狂风环绕,雷霆滋生。
噗
呛
甄念拔刀的速度还是慢了对方一线。
不过甄念的身影却如鬼魅般的后撤,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楚希声的刀,果然没法像是与柏广达那样速胜。
当甄念拔刀出鞘的时候,楚希声的刀,距离他的人还有三尺距离。
可就在甄念准备迎击的时候,他的眼里却现出了迷茫之色。
楚希声的刀光明明就在他的最前方,距离甄念眉心三尺处。
可当甄念细察,却发现楚希声的刀,仿佛无处不在似乎是在往左砍,准备斩击他的右臂;似乎又在往右刺,目标是他的心脏;又好像往上砍,斩击他的脖颈。
甄念只觉楚希声这一刀含着无穷变化,无穷可能,让他的浑身上下如受针刺,自己怎么格挡都不妥当,怎么挥刀都会败北。
他只能不停的撤,全力的退,只求拉开距离。
甄念试图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辨认出楚希声的刀,到底在哪个方位
旁边观战的五行神刀庄正德则一声惊咦。
这似乎是道韵
楚希声的这一刀看起来是平平无奇,却似乎将一线天道之韵,融入到了刀诀元功之内。
庄正德近距离凝神看着楚希声的刀,竟也感觉楚希声的这一刀虚实不定,远近难测,乘虚不坠,触实不硋,千变万化,难以捕捉。
庄正德大幅激发自身的神识之力,才勉强捕捉到楚希声这一刀的真实轨迹。
堂堂的五行神刀尚且如此,就更何况是甄念
他持续的退,眼前却越来越模糊,那片炽白的刀光,竟已覆盖住了他的整个视野。
就在这一瞬,甄念感觉到自己眉心间一点冰寒。
楚希声刀尖前方透出的一点刀罡,竟已触及了他的眉心。
不过楚希声没有继续往前追击,一人一刀止步于此。
甄念看着眼前这口雁翎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眸中顿时透出一抹喜色。
莫非是楚希声后力不继,无法继续追击
可下一瞬,甄念脸上的喜意就彻底僵住。
甄念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下坠,而自己的脚下,已经空了
他竟然未发一刀,就被楚希声逼下了擂台。
不如果这擂台再大那么一圈,他现在就被楚希声的刀,洞穿眉心
而这一瞬,整个码头区二十万人都寂静无声。
且这一次,隔了足足十个呼吸,台下还是落针可闻。
之前楚希声快刀击败柏广达,虽然让他们感觉震撼,却还在他们的理解范畴内。
可楚希声与甄念的这一战,却让他们完全看不懂。
楚希声只拔刀向前,如影随形的追击,甄念就只能不断的后撤,一刀未发,就被顶出了擂台。
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吴州最出色的两个青云天骄,竟都不是楚希声的一合之敌
这就是天机武谱排定的神秀十杰刀
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许多人的眼中,更是现出遐想之色。
神秀十杰刀的最后一位就已如此厉害,那么其他的九人,是何等强大
站在官船甲板上观战的左天路,也是一脸的茫然。
“度兄,司空馨,楚希声的这一刀,你们可看明白了”
司空馨微一摇头,她也没法理解。
楚希声这平平无奇的一招空穴来风,为何能使甄念连格挡的动作都无法做出来
度云来则面色凝然,若有所思:“距离太远,我没能看清楚他这一刀的究竟。不过刚才应该是楚希声之前所言,他最强的一刀这一刀,在八品上这个阶位,可能无敌”
船上唯独计钱钱的眼里,现出了一抹惊奇。
她看出楚希声这一刀,竟含着一丝奇怪的天道之韵。
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文文莫莫,貌同实异
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就凭这一刀,楚希声就有了与北方众多超天骄一争高下的资格。
而此时擂台之上,楚希声已经收起了他的巽风震雷刀,朝着台下的甄念微一拱手。
“承让了”
甄念的脸色难看无比。
这一次,他与柏广达都丢人丢到家了。
他也收刀入鞘,同时略含不甘的询问:“楚兄,请容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你刚才的那一招,应是追风刀的拔刀式空穴来风吧,不过似乎融入其它的极招秘式可有名字,是何来历”
楚希声闻言一笑:“我这一招,叫做白马非马。至于它的来历,只能说是无相神宗的秘传,我自己改良而成。”
他不好说这白马非马的源头,是来自于无相神宗的一位淫贼,太损威风了
“白马非马”甄念低声沉吟了两句,随后一抱拳:“楚兄好身法,好刀术,甄某佩服”
刚才他的注意力,全在楚希声的刀上。
等到两人战斗结束,甄念却又觉得楚希声的身法也很了得,比他还快了些许。
楚希声微微颔首:“甄兄的武道也很不俗。”
不过他说这句客气话,怎么听都是讽刺。
楚希声随后又把目光,扫向了擂台之下诸多武修。
“久闻吴州人杰地灵,英雄无数此间如还有意挑战楚某的英杰,请速速登台一战,楚某一并接着”
他毫不客气,将自身的睚眦刀意展开,覆盖擂台内外三十丈方圆。
这使得下方观战的众多武修都面色微变。
楚希声在十余万人的敌意刺激下拔升到极致的刀意,让他们的神识内,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台下确实有一些想要挑战楚希声的青云天骄。
此时在楚希声刀意压迫下,这些少年却打了退堂鼓。
他们连楚希声的刀意都扛不住,又何谈挑战
何况甄念与柏广达在吴州积威已久,这二人都不是楚希声一合之敌,又何况他们这些在青云榜上排位更低的
强行上台,只会丢人现眼,反让楚希声这个东州人看了笑话。
在场众人中,也有吴州青云榜排位前十的天骄。
可这几位都脸色沉凝,默默不语。
这一是因他们的年纪,修为都不对。
吴州在十四五岁的年龄段,八品上的修为,甄念与柏广达二人是最顶尖的。
在他们两人上面,全都过了十七岁,修为也在七品左右。
此时下场,多半会被人笑话是以大欺小。
二则是楚希声的那一刀,让他们看不清虚实。
在了解究竟之前,贸然出战,只会导致糟糕的结果。
足足二十个呼吸,整个码头都一片死寂。
无人登台,也无人说话。
楚希声唇角微扬,往四方拱手环揖:“既然无人挑战,楚某就告辞了”
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一头飞空而起的鹞鹰,轻灵而又矫健的返回官船。
而此时整个码头,则像是活了过去,一阵嗡然作响,声如雷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