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祁文晏只有七岁,父母双亡。
照着他所说的,他母亲还不被他父亲的家族所容,那就极有可能他也是不被父族承认的。
现在他,的确是无所谓的,那时候的他举目无亲孤苦伶仃
依着祁文景的性情,确实做不到袖手旁观。
可是在祁家,又绝对据对不能暴露他是祁众钰儿子的这个身份,否则一样会招致杀身之祸。
祁文景想出的这个法子,的确是权宜之计,算是可行的最好的方法了。
前提是
得瞒着杨氏一辈子,并且他在祁正钰面前也别翻船。
却奈何,他千算万算,该是没算到祁文晏一身反骨,翅膀刚硬就把老头子狠狠给得罪了,然后就造成个水火不容又水深火热的局面,把他都一起架在火上烤了。
直至
老头子对杨氏的亲闺女下手,把杨氏也惹急了,招致了老头子的疯狂报复,揭了祁文晏的所谓身世。
整个事件的轮廓逐渐清晰,祁欢心里唏嘘,面上却是不显。
她再问:“那三叔的父亲呢姑祖母后来究竟嫁给了什么人我听他隐约透露像是什么高门大户吧,否则何至于尖酸挑剔姑祖母的身世”
祁文景本以为话题已经到此为止了,怎想到她会不依不饶的还继续问这一茬。
并且
还搬出了祁文晏的原话出来。
祁欢更是敏锐的注意到祁文景神情闪烁,搁在桌上的右手,手指都下意识的攥紧。
她登时更加警惕起来:“怎么三叔父族的身份也不一般”
应该是了,祁文晏总是弄得神秘兮兮深不可测的,单凭着祁文景给他提供的出自祁家的资源门路,他哪儿来的这么强硬的底气,这至少说明他生父是给他留下了不薄家底和资本的。
祁文景依旧在犹豫。
祁欢索性威胁:“我只是看三叔今天的心情不好,所以才没当面问他,父亲您若有难言之隐,那回头我再直接去问他好了。”
说着,还作势就要起身。
祁文景自然也深知自己那个表弟的脾气,生怕女儿拔了虎须。
仓惶之下,赶忙半起身,伸手将她虚拦了一下。
重新坐下之后,祁欢就好整以暇的等着。
祁文景心中纠结再三,终还是凝重道:“我告诉你,但是你得发誓,这事儿也就你知我知,尤其是顾世子,将来就算你嫁过去,也绝不可以叫他知道了文晏的身世。”
他说的这样郑重其事,祁欢已经鲜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她点头:“好,我不说。”
祁文景这才艰难说道:“据文晏的说法是,当时那个情况,信王位高权重,你姑祖母一个孤弱的女子走投无路,适逢大成在我朝为质的那位太子回国,你姑祖母与他身边伴驾的姬家小公子以往经常在各种局子上赛马打马球,略有几分交情,就混在他们的队伍里跟随去了大成。”
姓姬姬姓
这不就对上了么
祁欢瞬间兴奋到感觉浑身的热血都被引燃了。
她绞尽脑汁,寻寻觅觅找了一大圈的原书男主,所以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一直以来就藏在他们自家门里,她的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曾经一度叶寻意对她这三叔那么感兴趣,都不顾女子矜持,也不怕野心暴露的亲自登门来拉拢
说白了,就是男女主之间气场相投,要拉开没羞没臊的勾搭剧情了呗
只是可能因为中间出过某些微妙的偏差,导致她那次勾搭没有直接成功,而后来祁欢这边警觉起来,又开始严防死守的故意搅局,拼命扯拖后腿,再加上祁文晏又阴差阳错偏离原著剧情和小公主云澄邂逅并且看对眼
所以现在,是她提心吊胆害怕会从天而降的男主终于显露庐山真面目,并且开了个大杀招剧本,入局即终局直接把命定的女主给干废,送去领盒饭了
这剧情反转,突如其来的都有点玄幻剧那意味了好么
祁欢的脑子高速运转,思绪却十分混乱,只是抑制不住激动颤抖的声音最后一次确认:“所以,姑祖母最后是嫁给了那位姬家小公子就是大成的镇国公府没落衰败之前的最后一位家主”
大成方面的历史顾瞻曾经给她恶补过历史常识,祁欢尤其特别留意记得有关镇国公府姬氏一族的没落史。
如果祁文晏真是那位据说惊才绝艳的姬氏家主的儿子,那么就当真和原书对上了,姬氏一族被宇文沧打压没落,他对达成宇文氏皇族恨之入骨也就合情合理。jujiáy
只是,祁欢又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大觐与大成两国势同水火,甚至十六年那一场边境之战后更是不共戴天,祁文晏如果真是大成贵族门阀的血脉,现在祁文景把他藏在祁家,祁家全家上下可都是死罪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