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顾瞻道,“臣吃不太惯甜食,不过陛下这里的绿豆汤确实煮的好,你要赏我的话君恩不宜辞,那臣就愧领了。”
私底下,双方虽然恪守着君臣的身份,可顾瞻毕竟也是皇帝从小看着长大的,顾瞻在他面前,并不过分拘束。
他自顾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人精似的,当即笑眯眯的接茬:“世子爷是要借花献佛,稍后带去给祁家姑娘吧”
皇帝起初还没想这么远,闻言,被强塞了一嘴狗粮,顿时绿豆汤也有些喝不下去了。
他从碗里抬眸,看向顾瞻。
顾瞻落落大方的承认:“我总往她那边跑是要寻个由头的,今日刚好忘了去酒楼定食盒。”
“咳”皇帝干咳两声,放下碗。
顾瞻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太过分,就又稍稍正色看向了他道:“陛下说昨日受到祖父上呈的折子了,他老人家是否有催促微臣回去”
“得益于你顾氏一门多年死守,这几年西北边境还算稳定。”皇帝道,“老国公说近日一切安稳,只是报个平安,叫朕放心。”
这会儿,也没什么兜圈子的必要。
他直接将桌上的绿豆汤推开一边,示意李公公拿走,然后话锋一转,颇是语重心长对顾瞻抱怨起来:“朕叫你来是想说说你,你说你这小子办事是怎么办的定亲这么大的事,自己一个人就办了,提前也不跟朕和你姐姐打个招呼”
顾瞻笑道:“这也不是臣的本意,只是臣所心仪的祁家姑娘太有主见,前日出游,好不容易机缘巧合哄的她松开,臣怕夜长梦多,多拖上一日她就反悔了。”
皇帝:
大殿当中,出现了片刻诡异的静默气氛。
皇帝和李公公的表情都有几分阴暗眼睛。
皇帝指了指顾瞻,想说他丢人现眼没出息的,但再转念一想他自己也是又闺女的人
看人家女婿和自己挑中的女婿之间的差距
皇帝陛下整个人又瞬间怨念了。
“唉”他叹一口气,突然也不想管顾瞻的这些私事了,只是问他,“昭阳这阵子都还是混在军营”
“那丫头的行事多少还是有分寸的。”顾瞻道。
又将那日去军营,和云澄一起带兵去镇压村民械斗之事说了。
他说:“臣心里明白陛下对公主的爱护之心,没有任何一位父亲是愿意女儿混在军营里吃苦的,更何况那丫头还是金枝玉叶。可是陛下,臣也庆幸澄儿是这等豁达坚韧之人,有事可做,总比碌碌无为,混吃等死要更好上一些。而且军营那边祖父再三交代给司徒将军了,他不会将公主置于险地的。”
皇帝陛下的眼神有无奈直接转为怨念,之后便是幽幽一叹:“你们还真不愧是亲姐弟,说出来的话都如出一辙,合着从头到尾就朕这个做父亲的在操心。”
顾瞻笑了笑,对此不予置评。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的,不管是手握天下权柄的一国帝王,还是杀伐决断的铁血将军,在面对有些人和事的时候,就是甚至会比普通人更加的婆婆妈妈。
若是换成是他,将来等他和祁欢也有了自己的女儿,他觉得他应该是和现在的皇帝差不多
女儿嘛,怎么宠都不为过。
皇帝叫他过来,其实就是为了问他的婚事和拉家常的。
昭阳公主这事儿只能是干着急,主要是祁文晏看着太不上道,他就算找了顾瞻当军师,一起钻研也钻研不出什么结果。
最后,就是顾瞻顺了他一大盅绿豆汤,拎着便走了。
皇帝坐在案后看着他那背影,又是恨铁不成钢的一声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说说,朕的大理寺少卿,一个读书的,就还不如一个舞刀弄枪的莽撞小子更开窍,简直岂有此理。”
这种事情,李公公确实毫无经验,一脸为难的也接不上话。
顾瞻这天没有亲自去给祁欢送绿豆汤,一出宫门就被兵部的人请了去,他就打发了江玄把东西给长宁侯府送去。
之后连续两天,都是下朝就被兵部的人抓壮丁拉走。
然后历时大半个月,祁文晏和云澄那宅子就修葺完毕了。
皇帝陛下趁机叫李公公给云澄送了信,叫她回来看一眼,要是哪里不满意的好尽快接着改建。
至于真实的目的
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催四请了一通,这天云澄才终于不情不愿的回来,没有半句废话,回平国公府她住的院子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装车送去了新宅子,然后一声不吭的人又走了。
皇帝那里又是一通干着急。
然后,向来低调不同情人的大理寺少卿大人却突然通达起来,安顿好之后居然给一众同僚和自家人下了帖子,说他要办乔迁宴。
祁欢拿着帖子,只觉得今天这日头怕是从西边出来了。
但是祁文景很兴奋,当即又告了假,又回来亲自跟杨氏商量,看看能帮衬他准备些什么。
可是祁文晏这乔迁宴就设在次日,要帮衬什么也来不及,杨氏就道:“现在要准备什么也来不及,要不等明天去赴宴回来再说吧,看他需要帮着添置什么,再给你准备了送去。横竖都是自家人,文晏也不会见怪。”
祁文景兴奋的在屋子里转圈,自然是好说话的:“也对。”
次日,他们父亲和二房那边商量了要一道儿过去,又要带着祁元辰,人多,准备起来要彼此迁就,就格外慢些。
顾瞻来得早,祁欢索性跟杨氏打了声招呼,就先和顾瞻一起走了。
她牵出自己的坐骑,两人并肩骑着马往祁文晏那宅子去,然后找到地方在大门口一下马就愣住了。
那一道大门,上面却并排挂了两块门匾。
上书
一为“祁府”,一为“顾宅”。
祁欢炯炯有神,转头问顾瞻:“你确定这是我三叔的新家该不是你给我准备的什么礼物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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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同样是给人当老丈人,朕这个命啊,就是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