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道:“您当时赐了宅子给他,还是为了敦促他早些成个家的,但是祁大人忙于公务宅子好像他也尚未搬过去住。”
就因为这样,才被这小公主误以为是闲置的吧
李公公提起祁文晏,皇帝就立刻想到前几天自己这女儿出口伤人,叫人家“老男人”的事。
总不好骂完人又抢宅子吧
皇帝陛下还是要脸的,只能尽量放低了姿态跟自己女儿商量:“那宅子朕已经赏予旁人了,是对社稷有功的后起之秀,而且那宅子朕记得也就三进而已,配你是委屈了,咱们重新选个”
“我就要那个。”公主殿下却很嫌弃他的婆婆妈妈,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径直给他出主意,“他不是还没搬进去吗那正好,您再重新给他换个地方呗。”
皇帝陛下想想也是,总不好叫自己女儿不舒心。
至于他赏识的后起之秀
住哪儿不是住
“行行行,澄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陛下也没纠结,难得讨了女儿欢心,也是龙心大悦,更加积极主动的表现,对李公公道:“尽快带着工部和内务府的人去瞧瞧,需要修葺和添置的地方都打点一下,若是嫌地方不够,就再看看前后左右有没有地方扩建。”
“是,老奴会尽快去办的,一定收拾的叫咱们殿下满意。”李公公满脸堆笑,又笑得不见自己眼睛了。
如果说皇帝陛下待自己这女儿的态度中是带了几分讨好的,那李公公看这位小祖宗的眼神就属于隔辈亲。
但昭阳公主的心思却原也不在什么宅子上,敷衍了两句就有点不耐烦了。
皇帝陛下察言观色
知道这是又待不住了。
于是赶紧提醒:“上回回宫就没去见你母后”
说话间,小公主已经喝完茶,放下茶盏,拍拍衣袍站起来:“知道了,儿臣这就去给母后磕了头请了安再走。”
皇帝陛下原还想试着留她在宫里住一宿,这话便直接被堵回了喉咙里。
自皇帝寝宫出来,昭阳公主便去了凤鸣宫。
顾皇后是比皇帝陛下更了解自己这女儿的,母女俩说了会儿话,拿了些水果给她吃了,她说要走,皇后娘娘直接便痛快的没有挽留,只叫人找了衣裳出来,带她进寝殿换了身像样些的衣裳才给打发了。
这边的长宁侯府,门房小厮替祁欢拎着食盒回到后院。
祁欢还是惦记着杨氏,就先去了安雪堂。
云娘子自院中接了那食盒在手,瞧着不像自家的,不禁奇怪:“这哪儿来的食盒”
“别人给的。”祁欢笑了笑,没答,只问她,“母亲歇了吗”
云娘子立刻也便严肃了神情,叹息道:“没呢,人在屋里。”
祁欢微微颔首,这才进屋去了。
杨氏是没歇下,可是连番的折腾也到底是神思倦怠,正撑着太阳穴坐在桌旁闭目养神。
“母亲。”祁欢叫了一声。
她睁眼看过来,也是第一眼就先瞧见云娘子帮着拎进来的那个食盒。
祁欢示意云娘子将食盒放下,云娘子将东西搁在桌上便也带上门出去了。
杨氏强打了几分精神起来,也不矫情的自怨自艾,直接先问了正事:“我正想找你呢,我不太放心,早上那会儿差人去了城北的宅子,他们说辰哥儿不在那。”
“哦。”祁欢下意识看一眼桌上食盒,面上佯装无事道:“这一天一夜过分忙乱,忘了告诉母亲,小不点儿我没放他在您准备的那宅子,将他寄放在平国公府了。”
杨氏原还担心她别是擅自做主,把孩子送杨青云那去了。
闻言,却更是狠狠一愣。
祁欢道:“我也是怕祖父发起狠来拿他做文章,但他总不敢去国公府硬抢的。”
这话的道理是没错,杨氏却紧蹙了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顾瞻的事,祁欢知道迟早瞒不住,并且
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想隐瞒杨氏。
只是
尚且没太拿定主意
她手指轻轻拂过食盒上雕刻的纹路,斟酌着用词才犹豫道:“早上那会儿其实也是他喊我进宫的”
她抬眸看向杨氏:“母亲,秦小侯爷已经答应近日他家便会登门与我解除婚约,那位顾世子,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当时,祁欢起初将要退婚之时,杨氏确实十分舍不得武成侯府的门第。
可这阵子被祁正钰连番的折腾下来,她却越是有点怵了,反而越发觉得祁欢当初说招赘的话靠谱儿。
“那个孩子,我一共见他没几次,暂时倒是没瞧出有什么大的毛病来,只他家是个戍边的武将人家,还有就是宫里”杨氏迟疑。
单从大局来讲,如果顾瞻确实真心求娶自己女儿,她是没理由拒绝的,毕竟
“那个杨家”始终是她的新头大患。
尤其
杨青云进翰林的事,对方居然按兵不动,没有出手阻挠,她便时刻悬心他们其实是在等着憋什么大招。
单从门第来讲,平国公府与她们母女而言便是雪中送炭的登天梯了。
可若只为着女儿将来的日子顺心
她对顾家又是有顾虑的。
“他说这事儿皇后娘娘不会干预,他能做主。”祁欢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生活在这个古代,女光棍都不是想做就做的,既然她的最佳选择是嫁人,那顾瞻无疑是最佳人选。
并且
她也确确实实对他有好感。
杨氏听她这样说,也不能横加阻拦:“主要还是看你的心意”
“您这么紧张做什么”祁欢自是看得出来她这扯开的笑容里掩饰不住的勉强,“毕竟是终身大事,我又不是说非得嫁给他,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先跟您说一声。尤其咱们家里现在这样,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杨氏心里确实很乱,现在让她仓促决定女儿的婚事,她都觉得会十分草率。
闻言,明显是表情一松。
这个话题,祁欢也便就此打住,又再正色道:“三叔已经回去了,我瞧着他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母亲关于三叔这事儿”
却不想,她话音未落,杨氏已经变了脸,冷冷的打断:“那些浑话,你听听也便罢了,还当真不成”
祁欢:
所以,您这是知道什么内幕么那他到底是我叔呢,还是我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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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