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从袁绍的帅帐中走出返回自己的军屯时,路上正好碰见了曹操。
但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碰巧撞上的,这就不太好说了。
有些事情,事在人为。
见袁谭从袁绍的帅帐处出来,曹操的脸上露出了深切的笑意。
“贤侄,随我到帐中一叙如何”
袁谭也不推辞,当即拱手应命:“叔父,请”
两个人来到了曹操的帅帐边上,但曹操并没有引袁谭进去,而是相邀请他一同到营地旁边的小树林中如厕。
袁谭随着曹操来到了小树林旁,两个人一同脱了裤子开始原地小便。
“怎么样去与蹋顿合兵的事情,跟你父亲说了”曹操一边尿一边问道。
“得蒙叔父提醒,我已经与父亲说了,父亲对此事并不反对”
曹操闻言满意地点头,道:“你父亲乃是智勇之士,他的眼界可是比你我要高多了,眼下让你去乌桓与蹋顿合并,对汝父而言乃必行之举,你主动请缨,可算是正合了本初的心意。”
袁谭尿完,抖了抖鸟,遂问曹操道:“敢问叔父,乌桓三王部与我军已是同盟从属,此番蹋顿领兵来此,为的就是与我们共抗刘琦,我单独去会蹋顿,他也是相助我们,我不去,他也是相助,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曹操摇了摇头:“贤侄啊,你这话就说错了,让你蹋顿处,主要有三点好处,于我朝有利。”
“不知叔父所言的,是哪三点好处”
曹操慢悠悠地道:“第一点,我们若是要打赢刘琦,单凭河北之众极难,河北底蕴虽深厚,但刘琦的整体势力在我等之上,若是没有外力,我们与刘琦最多也不过是鼎足之势,所以南匈奴和三王部,这样的外援必须交好,到了关键时刻,则会成为我等重要臂膀且到了万一之时,说不定还会用上鲜卑虽然曹某并不赞同与鲜卑做勾当。”
袁谭没有吭声,只是认真地看着他。
“其二,蹋顿和呼厨泉之辈虽早已臣服,但毕竟是异族番邦,心中到底是否真的服气你父亲,他说不好,某也说不好,此番蹋率兵前来,你若去,多少也有看护监督之意。”
袁谭长长地吸了口,无奈道:“叔父之言甚是,这蹋顿虽然是领兵来了,但到底是不是真心为我等所用,尚不好说,侄儿过去,恩威并施,既能让对方看到我袁家之情谊,又能督促他尽心竭力,何乐而不为之”
曹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理不过,对于你父亲来说,你主动请缨往蹋顿处,对他而言,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
袁谭拱手言道:“不知此事对父亲来说,有何重要意义”
曹操轻轻地叹息,道:“本初的基业要传给三郎,此事人尽皆知,已是铁一样的事实,纵然是本初,也不能轻易改变,不然会出大乱子,但如何安抚你,才是重中之重。”
袁谭闻言急道:“此事,难道就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曹操抬手挡住了袁谭,继续道:“你且听曹某说完”
袁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静地听曹操继续说下去。
却听曹操慢悠悠地言道:“显思,曹某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有些事情急不得,本初当初既然能够答应河北诸人让三郎继承基业,那对他而言,除非是捅破天的大事,否则便不会轻易更改,就算是他心中对你有所亏欠,亦是一样。”
袁谭皱着眉点了点头,牙关紧咬看的出,他心有不甘,可不甘又有什么用呢
“但你毕竟是昔日的嫡长子,也是本初的儿子,依照本初的个性,不可能不给你安排一个去处,待他百年之后,难道你还能留在邺城吗就算是你能留在邺城,那刘夫人和三郎,又会如何待你这些都是他需要琢磨的。”
袁谭闻言,恍然而悟。
“父亲让我现在就接触蹋顿,是想日后将我放到边郡去”
曹操心中这小子终归是不算是太蠢。
“显思,边郡也未必不是什么好去处,况且以你的勇武和本领,必可如同吕布一样,威震匈奴和乌桓,到时候你镇守边郡,又得诸族畏惧爱戴,一则可提袁氏扬名,威震北疆,二则可以自保无虞,终身显赫,这对于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袁谭冲着曹操拱了拱手,道:“是不是好事,袁谭心中自明,不劳叔父操心,叔父一片赤诚对我坦言,袁谭感激不尽现行告辞了”
说罢,便见袁谭转身离去。
曹操望着袁谭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还是嫩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
刘琦方面,此刻,他的八千精锐已经通过乘坐李通的船只,抵达了新蔡附近。
新蔡的南面,是一个巨大的蓄水灌溉工程,名为鸿隙坡。
坡中之水是经淮河分出,精鸿隙坡畜积调节之后,与淮河支流的慎水上的各小坡塘汇合,再回归淮河,始建时间不详,西汉时期因为洪涝成灾,被翟方谏言废毁,后在东汉建武年间,被当时的汝南都水掾许扬主持重建。
汝南能够成为天下有名的富饶之地,很大的功劳也是归功于此。
刘琦到了新蔡之后,就下令暂时驻军,没有轻举妄动,他需要等待卫士署给他传递袁绍和曹操的动向。